“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一名身著暖黃色秀裙的少女,放下了手中書卷,雙手撫腮,明媚的眼眸中帶著一抹柔情。
“或許也隻有‘詩仙’那樣的氣度,才能寫出這樣滿懷豪情的詩句吧……”
白千雪臉色微紅,露出一副追憶的模樣。
大楚天鳴五年,西域番國舉十萬之眾,侵犯邊境。
適逢幼主初登大位,諸事未定。
無奈之下,隻能遣公主及民女數百人遠嫁塞外,以求和親。
同月,番國國師又在界河邊擺下擂台,每日高聲叫罵。
揚言他日定要卷土重來,斬儘大楚文脈,擄其子民為牛馬!
一時間,舉國上下群情激憤。
無數青年才俊,疾馳千裡,上門挑戰。
卻不想這妖僧經史子集無不精通,一番較量,年輕士子們竟隻落得個掩麵而逃的下場。
甚至連大楚最負盛名,棋書雙絕,有著“勝天半子”之稱的張九半,也敗下陣來。
國內人心士氣,一落千丈。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那人十幾歲年紀,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宛如乞丐,卻氣度不凡。
一葉扁舟,孤身渡江,眾目睽睽之下,登上擂台,論道三日,辯得國師啞口無言。
國師羞怒交加,頓生殺意,刀斧加身之際,那年輕人淡然一笑,隻留下了半闕詩句。
正是這半闕詩句,令國師聳然動容。
不但親自護送那人過河,還將公主及眾民女歸還,並許下了有生之日,絕不踏入大楚半步的誓言。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言可退百萬師!
自此一役,那個年輕人成為了天下無數讀書人的偶像,被認為是謫仙臨凡,因其鳴詩豪邁無比,故被世人尊稱為“詩仙”。
白千雪兩眼微紅,貝齒輕咬,要不是詩仙,此刻她已身在塞外苦寒之地,過著受人淩辱,生不如死的日子。
因為她正是被派往和親女子中的一人。
隻可惜自那日之後,那個年輕人便再無音訊,她也隻是在匆忙之間,看到對方一個模糊的背影。
看著案桌上那副輪廓模糊的畫像,白千雪眉眼間滿是傾慕之色。
“我上哪裡才能找到你呢?”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小姐,我把人給您帶來了。”
“嗯。”
白千雪點了點頭,眼底卻閃過了一抹嫌棄。
時至今日,她仍不明白,父親為何要找來這樣一個奇葩做她的伴讀書僮。
彆人家的書僮,不說學富五車,起碼也是知書達禮,一表人才,而這個家夥卻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
更可氣的是父親偏偏還把這貨當做寶貝一般,待他比她這個親閨女還親。
一想起這個,白千雪就有些火大。
“小姐……我聽下麵人說,老爺似乎打算讓這楚天行給您當童養夫,這是不是真的呀?”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
“胡說八道!”
白千雪重重拍了下桌子,氣得臉色通紅。
“我白千雪的夫君應是如同詩仙那般,頂天立地,才氣無雙的男子漢,怎會是這種不思上進的廢物!
你吩咐下去,以後誰要再亂嚼舌根,彆怪本大小姐不講情麵!”
“噢。”丫鬟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了然。
看來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要不然大小姐為何會如此生氣?
其實想想也是,哪有做下人的,非但不用端茶遞水,洗衣疊被,而且還有專人伺候,整日錦衣玉食。
這待遇,連她這個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都有些羨慕了。
“對了,小姐,詩仙祠那邊派人過來,說是銀子還差一些,您看要不要找老爺再……”
“怎麼還不夠?”
聞言,白千雪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