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再次聽到槍聲,臉色一變,整個心又懸了起來。
他和冷螢從掉進剛剛那座疑塚到出來,已經過去了近半小時。
經過這麼長時間,還有槍聲響起,說明周老板他們的情況很可能非常糟糕。
似乎看出了程相儒的擔憂,冷螢輕聲勸道:“你不要著急,兩次槍聲不一樣,說不定不是一夥人。”
程相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但內心的擔憂更多了。
經過剛剛的疑塚遭遇,他清楚意識到自己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也知道自己即使到了事發地能做的事也一定非常有限,情緒便已不再那麼急躁:“走吧。”
兩人背好旅行包,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凜冽的寒風卷起雪沫,凍僵了程相儒的發梢,也讓他的內心逐漸趨於平靜。
他倆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盯著他倆的背影。
直到兩人走遠,那雙眸子的主人來到地洞旁,左右望了望,然後身子一矮,鑽了進去。
程相儒和冷螢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茫茫積雪間,因體能的持續消耗,程相儒已經有些走不動了,但他還咬牙硬撐著。
兩人翻過腳下這座山,來到山穀間。
程相儒遠遠注意到在前方雪地中有一道黑色人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等下!”冷螢將剛要起跑的程相儒攔住,快速從包裡抽出紅纓槍,熟練拚裝完成,然後猛然加快速度,倒拖著紅纓槍,向著雪地中那人衝了過去。
程相儒舉著手電,遠遠看到冷螢到達那人身旁後,蹲下身子瞧了瞧,並向他招手,他才焦急跑過去。
地上那人麵朝下趴著,衣褲已經被鮮血染紅,並已經被凍硬成亮晶晶的紅冰碴,看樣子此人已經死去多時,並且是身上多處中槍,致命傷應該在後腦。
死者身穿軍綠色棉大衣,頭上是軍綠色棉帽,下身是一條藏藍色牛仔褲。
他一條腿繃直,一條腿蜷曲,雙臂向前直直伸出,看樣子應該是在逃跑過程中背部連中數槍,最終後腦被擊中,慘死當場。
“你認識嗎?”冷螢看向程相儒。
程相儒搖了搖頭,蹲下身子將屍體翻了個麵。
這人無論身材還是穿著,對程相儒來說都是陌生的,這讓他狂跳的心臟稍稍平複了一些。
死者雖然不高,但臉很長,一雙老鼠眼圓圓瞪著,表情扭曲,應是死前極度驚恐。
難道,慘叫聲是這人發出的?
那槍聲又是從哪裡傳來的?
程相儒表情凝重地伸手在死者身上掏了掏,翻出來一部手機和一些零錢。他將錢物揣好,又仔細翻了翻,再沒收獲,這才作罷。
冷螢看著胸襟大敞的屍體,又看了看程相儒,目光顯得有些複雜:“你就不怕嗎?死人東西你都敢拿?”
“怕什麼?”程相儒一愣:“人都死了,有什麼好怕的?活人才可怕。再說了,那些盜墓賊,不也是拿死人東西嗎?”
冷螢擺了擺手:“我不是說這個。我想問的是,這可是出了人命,是大事。你就不怕,你拿了他的東西,被警方追查到你?”
程相儒挑了挑眉:“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怕什麼?”
說完,程相儒就要起身,卻被冷螢給拽住了。
“聽我的,錢可以拿,手機不能拿。”冷螢哭笑不得,她是真對這個小財奴沒有些無語。
“為什麼?”程相儒眉毛一挑,有些不高興。
他很想要給妹妹一部手機,現在不花錢就弄到了,為什麼要還回去?
冷螢耐心解釋道:“手機上個人信息太多,還很容易被定位,警方查案的時候,一查一個準。跟人命案扯到一起,又在這荒郊野嶺,你一旦被抓了,可是百口莫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