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哨聲判斷,外麵那人已經越來越近了。
程相儒急得滿腦門是汗,眼看著帳篷內空間這麼小,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下!地縫?
程相儒腦中精光一閃,猛然間有了猜測。
帳篷吃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並且這個帳篷隻有一個進出口,那進來的人都哪裡去了?
必然是地下!
程相儒低頭仔細觀察,果然注意到帳篷底部這一麵的拉鏈沒有拉上,有兩根粗壯的繩索從縫隙間冒出,鑽出帳篷,牢牢係在帳篷兩角的大地釘上。
這個洞口很大,斜著向下,容一人背著旅行包下去仍綽綽有餘。
程相儒當下不再遲疑,抓住那兩根繩索,快速鑽進地洞內,並反手拉扯帳篷底麵,遮蓋住洞口。
隻隔幾秒,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一人探著腦袋進來左右看了看,嘀咕了句臟話,這才收回腦袋,在外麵拉上了簾布。
程相儒躲在地洞內,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幾乎要脫口飛出。
好險!
現在這處境,程相儒肯定是不能出去了,但一直掛在洞裡也不安全,鬼知道會不會忽然有人從下麵爬上來,到時候他可就被包了餃子,腹背受敵,性命堪憂。
既然如此,那便下去吧,說不定能在下麵找到冷螢。
程相儒不用過多糾結,便已經有了決定。
他雙手抓著繩子,腳踩洞壁,一點點向下蕩,整個過程都是摸著黑的,連手電都沒敢打,雙眼緊緊盯著下方的黑暗,隨時做好再爬上去的準備。
這個地洞很深,像是無底深淵,比程相儒之前跌落進的那個地洞還要深。
不知向下蕩了多久,就在程相儒雙臂酸麻,僵硬得幾乎要抓不住繩子的時候,他終於感覺雙腳落在了地上。
此時的程相儒,置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周圍有什麼。
他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摸索著朝著一個方向爬,同時靜聽四周的聲音。
在這隔絕外界的地下,絕對的靜謐令人心慌,程相儒甚至可以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他摸索著爬了一會,忽然摸到了一團毛,把他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緩了片刻,待心跳逐漸平緩,他再次去摸那團毛,隻感覺手感膩滑,像極了頭發。
而頭發下麵,果然還有額頭、鼻子、嘴巴……
程相儒驚得差點叫出聲,哪怕他膽子再大,此時也是真的頂不住了。
他忙後退出數米,伸手在旅行包側邊的袋子裡抽出手電,“啪”地一聲打開開關,將光束打在剛剛他摸到的位置。
忽然的光亮,晃得他短暫失明。他用力眨眼,待視覺恢複,果然看到有個人仰麵朝上地躺在不遠處。
那是一個男人,滿臉胡茬,頭發散亂,仰麵朝上,死不瞑目。
再仔細看,那人胸口紅褐色一大片,皮膚泛灰,瞳孔渙散,應是氣絕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