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怔了怔,隨即一拳砸在地上:“什麼狗屁話!我怎麼樣無所謂,沫沫怎麼辦?她還那麼小,已經沒了媽媽,不能再沒有爸爸啊!”
“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妹妹的,她有一個好哥哥。而我……”冷螢很難過,眼圈紅紅的,應是真情流露:“其實我直到那時才知道,你爸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十幾年都沒見過一麵。我跟他們一起經曆了太多凶險,所以我能理解,他一定是為了保護你們,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你們聯係。他,一定很痛苦。”
如果換做以前,程相儒肯定無法理解冷螢這番話。但今晚他見到了太多凶惡,見到了太多死人,甚至自己接下來是生是死都難以預料。他設身處地地去想,如果是他麵對那些殺不完的壞人,他該怎麼做?
或許,他的選擇,不會比他爸更好。
冷螢調整了片刻呼吸,故作輕鬆地繼續道:“其實那晚你挖你爸的墳時,我就在旁邊。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你看得出來,我是挺內向的一個人,不是很擅長表達……”
“呃……你是認真的嗎?”程相儒想到冷螢的話癆屬性,真心有些無語。
你管這叫內向?你是不是對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冷螢道:“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終於想通。我決定以後就守護在你身邊了,做你的護道者,以此來償還你爸對我的再生之恩。雖然我不知道護道者是什麼意思,但我願意用你爸教我的一切,來守護你。甚至,付出我這條命,我也願意。”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真的不用這樣。”
“不,這是我存在的意義,也應該就是我的命吧!”
直到此時,程相儒才算是真正卸下防備,對冷螢有了信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爸不認識周叔?是他告訴你的嗎?”
冷螢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猜的。你爸和黃叔他們喝酒時,曾不止一次說過,他活這一輩子,就黃叔他們四個朋友。他說,友情、親情和愛情,對他來說都是奢侈的。他還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上他這條路,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以讓一切有個了斷。”
“他說要守護一柄劍,那柄劍到底有什麼用?會比自己的老婆孩子更重要?”程相儒依然不理解,如果他爸把那柄劍交出去,不就沒那麼多事了,不就可以像個普通人那樣一直陪伴在家人身邊了嗎?
冷螢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程相儒低頭陷入沉思,冷螢明眸閃亮地盯著程相儒,沒有出言打擾。
過了好一會,程相儒長歎一口氣,似乎已經有了某種決定。他站起身,舉起手電照向牆上壁畫。
冷螢站在旁邊輕聲問:“如果咱們活著離開這裡,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程相儒始終看著牆上壁畫,語氣堅決地道:“去找一個人,去見一柄劍!”
冷螢皺起眉頭,似乎內心也很糾結。
片刻之後,她也有了決定,雙眼放光地道:“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