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沒有立刻跟著彌拓去見老族長,而是先去找到周老板,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雖然現在赤霞村剛經曆一場災難,但在人家的地盤裡,想要強硬地跟這麼多人對抗,並不是理智的選擇。
哪怕他們單體戰鬥能力再強,也無法承受人海的連番衝擊。
周老板低聲叮囑程相儒,讓他以談生意的態度,去跟那位老族長交流。隻有這樣,才能換來對他們有利的結果。
在切實的利益麵前,一切情感和衝動,都毫無價值可言。
程相儒點頭表示明白,但他卻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可以拿出來作為籌碼,去跟那位老族長進行交易的。
在確認周老板和石番已經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後,程相儒與冷螢隨著彌拓向遠處田野走去,漸漸遠離人群。
今晚雖然天色陰沉,月亮和繁星被濃雲遮蔽,但並沒有黑得看不清路。
四周遠山高高隆起,像是巨大的囚牢,困住的不是赤霞村的村民們,而是放肆的想象,以及對新世界的畏懼。
或許,再過一個世紀,這裡還會是這般原始,但這些大山不可能永遠擋住外麵的人類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這裡的人們終將麵對更嶄新的世界。
這裡的原始生活,或許會成為活化石,拉動當地的旅遊事業,引來很多人參觀。
真的到了那時,赤霞村的村民們,會在和平的世界中,被肆意踐踏自尊,而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任由子子孫孫被人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去遊覽。
這些可能發生在未來的事,並不是程相儒現在該考慮的,他需要利用走路的這段時間,趕緊想到他可以拿出來的籌碼,以爭取在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談判中,占據一定的主導權,去爭取到他們希望得到的結果。
三人走著走著,彌拓忽然停了下來,而老族長並沒有在周圍,四周隻有一片片熟睡在夜色中的莊稼,以及夢囈般的蟲鳴。
“你們走吧,不要再回來了!”彌拓忽然開口說道。
程相儒聞言一愣:“什麼意思?”
彌拓道:“族長說,你倆兩次救過我們,我們感激在心,更相信你倆的為人。我們不可能把你們四個都放走,我們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不能讓大家都活在恐懼中。”
冷螢問道:“什麼意思?我倆可以走,山羊胡和愛哭鬼不能走?”
彌拓低下了頭:“很抱歉,這是我們的底線。”
程相儒沒有猶豫,當即擺手拒絕:“不可能的,我不能把周叔和石番留下來,自己逃跑。你們族長在哪裡?我要見她!”
彌拓急道:“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你們為什麼不走?族長不會見你的,我們真的不能把你們都放走……”
程相儒惱火打斷:“不要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事!你告訴我,你們族長在哪,不用你為難,我自己去找她。”
“可是……”
“沒有可是!”
看到程相儒的態度如此堅決,彌拓知道勸不動,隻能歎氣道:“果然如族長說的那樣,你們不會拋棄同伴。她說,如果你倆這樣決定,就讓我帶你倆去見她。可這樣的話,你倆就真的不能走了啊!”
程相儒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赤霞村的族長,並不在田野間,也不在村子裡,她的房子,在距離村子不到一公裡的地方,三麵是湖水,隻有一麵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