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已由密密麻麻的無數漆黑人形物體,它們擁擠在一起,將程誌風牢牢困在中央,仿佛要將他同化,但卻沒有一點重量,隻帶給他激烈的精神衝擊。
程誌風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源自恐懼古神的啟示。
然而,他在這無儘的恐懼中不知煎熬了多久,仍未得到任何啟示,恐懼古神好像根本就沒有感知到他的任何祈求,依然撕扯著他脆弱的神經,甚至想要將他的意誌吞噬並同化。
程誌風繼續嘗試用意識去呼喚、去祈求,但恐懼古神卻始終不給他絲毫啟示。
如此糟糕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那些漆黑的人形物體忽然停止了對程誌風的糾纏,開始緩緩矮身降低,並高舉起雙手。
它們的手心中,亮起一顆顆血紅色的眼球,那些眼球都發著紅光,將這混沌的世界照成緋紅色,讓程誌風感覺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好似被血水浸泡著,扭曲又虛幻。
程誌風輕輕歎了口氣,知道已經無法得到恐懼古神的啟示,於是不甘心地緩緩閉上了雙眼。
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他對周圍的感知逐漸恢複,那詭異的聲音漸漸被流水聲取代,被撫摸和擠壓的感覺,也一點點被疲憊所取代,而那無儘的恐懼感,正如消退的潮水,在緩緩消逝。
“怎麼樣?”廖深的聲音輕飄飄響起,在他的耳畔。
他緩緩睜開眼,緩了十幾秒,才切實感受到仍活於世的真實。
“沒有啟示。”程誌風聲音沙啞地答道。
說完,他仍有些不甘心,伸手去摸胸前貼身佩戴的環形玉。
可環形玉仿佛仍在沉睡著,溫度和他的體溫幾乎一致。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程誌風這些年沒少感受過,沒有絲毫的驚喜,隻有頹喪的失落。
在極大的範圍內,甚至可以算是在這未知的地下,並不存在其餘古神的殘存意誌。
簡單來說,他們渴望尋找到的環形玉,並不在這裡!
廖深輕拍程誌風的肩膀,無聲地安慰。
程誌風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沾的塵土,表情複雜地環顧四周。
“要回去嗎?”廖深問道。
程誌風沉默了好一會,搖頭道:“再找找看吧,咱們都能想到把環形玉和金劍分開藏匿,那位持劍者說不定也會這麼做。這裡沒有環形玉,但不排除金劍在這裡的可能。”
廖深微微頷首:“也行。就像你常說的,以最壞的打算,做最大的努力,說不定有奇跡呢。”
兩人簡單地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在這裡休息片刻,然後再對這地下世界進行正式探索。
但忽然河底出現的聲響,繃緊了兩人的神經。
廖深急忙舉起手電向河麵照去,正看到一長條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