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尚可很難在光線如此黯淡的環境中看清岸邊那東西,但他通過那黑黢黢東西的體型,以及程誌風之前的描述,很容易就猜到岸邊伏著的就是那隻娃娃魚無疑。
他喉結上下滑動,分不清身上濕漉漉的究竟是水還是汗。他恨不能一溜煙逃走,但雙腿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完全不受大腦的控製。
“老程……老黃……”他聲音沙啞,想呼叫救兵,但聲音出口卻細弱蚊蠅,連他自己都聽不真切。
洞穴那邊還傳出“哢哢哢”的刨挖聲,估計程誌風和黃謹忙活得熱火朝天,根本就不可能關注到外麵的狀況。
陳尚可艱難地緩緩向後挪蹭腳跟,想要向洞穴方向靠近,可他還沒移出兩步,半米距離都還不到,卻見那娃娃魚忽然甩著尾巴動了起來。
“媽耶!”陳尚可本就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崩斷了,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扭頭狂奔起來。
可他光著腳,岸邊地麵又非常濕滑,他才剛跑出沒兩步,就一個出溜滑倒出去。
這一下摔得結實,陳尚可感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再加上過度恐懼和緊張,竟是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娃娃魚甩著尾巴以非常滑稽的姿勢快速向著陳尚可移動,陳尚可渾身戰栗,聲音發顫地大喊:“你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啊……”
麵對獵物,獵食者都有著很變態的惡趣味,越看到獵物恐懼、掙紮和慘叫,就越興奮。
不知那娃娃魚是否也有如此惡趣味,竟然在來到陳尚可前方不足半米時停了下來。
如此近的距離,娃娃魚隻需要再向前一步,就能咬到獵物,就能品嘗到血腥的美味。
可偏偏那娃娃魚又一動不動了,就好像在欣賞著陳尚可的表演。
不知何時,洞穴那邊的鑿擊聲和挖掘聲都停了下來,但程誌風和黃謹還沒有出來,不知道在忙什麼。
陳尚可感覺褲襠下一陣暖流不受控製地湧出,眼淚都快出來了。
娃娃魚對那股子騷氣似乎很反感,竟又向後退了退。
陳尚可雙眼一亮,頓時看到了希望,體內爆發出力量,竟是三兩下就將潛水服給扒了下來,掄圓了向那娃娃魚砸去。
潛水服脫手的瞬間,陳尚可宛若還未學會直立行走的智人,翻轉過身手腳並用地向冒著微弱光亮的洞口跑去。
那光亮,是希望,是生的希望!
娃娃魚果然對那騷氣味兒十足的潛水服很嫌棄,挪動身子躲過,緊接著它看到光不出溜、四肢著地逃跑的陳尚可。
它歪頭似乎在想著什麼,短暫停頓後,便開始加快速度向陳尚可追去。
這時,洞穴那邊光亮漸盛,兩道人影走了出來。
程誌風將一兜子土石隨手撒到洞外,隨後舉起手電抬頭一看,正看到光著身子爬跑過來的陳尚可。
他嚇了一跳:“臥槽!何方妖孽!”
黃謹認出陳尚可,表情尷尬地道:“之前沒看出來,他竟然還有這嗜好?”
陳尚可看到救星,哪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涕淚橫流地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娃娃魚來了啊!救我啊……”
聽到這話,程誌風和黃謹頓時一驚,緊接著便注意到陳尚可後方那隻緊追不舍的娃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