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老板等人陸續利用升降機進入盜洞內時,程相儒這邊眾人,已經來到了通道的極深處。
按照程誌風最初的估算,從菌屍陣那裡到墓內,應該不會有太遠距離,畢竟持劍人挖這個盜洞,目的是將金劍永遠藏於地下,為保證隱秘,不會喊其他人來幫忙挖掘。
可誰知,這深藏於地下的盜洞,不僅寬闊,還特彆長。
程誌風推測,這位持劍人應該同程家祖上一樣,向其他持劍人學了不少的本事,機關術和煉屍術是可以親眼看到的,而開鑿如此規模的地下通道,不知是否與禦獸術有關。
這位持劍人所掌握的傳承越多,那他沿路設下的機關陷阱也會越多,除了那個暫不知去向的血屍,恐怕還有更多的危險在後麵。
程相儒還是第一次跟隨自己的爸爸進入這種地方,他看著昏暗光線中最前方的那道背影,內心感到非常踏實。不知是不是空氣含氧量偏低的原因,他的意識竟不自覺地有了些恍惚。
爸爸的背影,不知怎地,搖晃、扭曲、變形,最終竟成了周老板的背影。
程相儒渾身一震,回過神來,抬手抹了把額頭,竟都是汗。
冷螢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傷……”
他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再抬頭卻不敢再看爸爸的背影。
周叔他真的一直在利用我嗎?可他為什麼又在危險時,一次次舍命救我呢?他會不會被脅迫了……
無數問題充斥進程相儒的腦中,讓他感到心口發堵,呼吸不暢。
冷螢軟膩的小手忽然伸來攥住了他的手,冷螢的聲音溫柔似水:“藍胖子,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她在擔心程相儒身上的傷,卻不知,程相儒此刻所承受的,是心裡的傷。
男孩子在情感上,總是遲鈍的。被絕對信任的人出賣所帶來的傷,起初不疼,但一定越來越痛。隻需要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言語,甚至是一杯酒,足以撕開心口上那道痂,痛徹心扉。
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疼。
還記得他和妹妹被村霸欺負得無力還手時,是周老板帶著他去狠狠報複,並帶著他和妹妹離開那噩夢一樣的村莊,進入城市,給了妹妹一個正常小孩該有的生活環境和學習機會……
就在那傷痛無法抑製地逐漸加深之時,前麵的人忽然全部停了下來,程相儒一個沒注意,撞到了湯彥肉乎乎的背上。
“怎麼回事?”程相儒瞬間拋開雜念,探著頭往前看。
可是,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前方不知儘頭的通道並沒有任何看起來異樣的東西出現。
所有人都感到困惑,紛紛將滿是疑問的目光落在緩緩轉過身的程誌風身上。
“爸,怎麼了?”程相儒焦急詢問。
程誌風抬手撓頭,微微蹙眉:“你們有沒有發現,咱們好像少人了啊!”
眾人俱是一凜,本能地都沒往好的方麵去想,以為是誰遭遇了不測。
廖深趕緊清點人數:“都在啊!少誰了?”
程相儒猛然驚醒:“陳哥不見了!”
冷螢也想了起來:“不是不見了!是他一直沒跟進來,在外麵等著呢啊!”
程誌風抬手輕柔太陽穴:“這家夥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這怎麼搞?咱們誰去喊一下他?阿儒,要不你去?”
“呃……好吧。”程相儒不情不願地返程去找陳尚可。
“小螢螢,你也去吧。”程誌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