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麼多吃的,一下子從哪裡能弄來這麼多東西。
結婚是大事,酒席上的菜自然不能太差。
高翠英愁的頭發都要白了,“咱東偉雖然是第二回,可春妮是第一回,咱們不能隨便應付,以後讓村裡那些長舌婦編排咱們不重視春妮,酒席上的菜不說要最好的,也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小孫子晚飯後哭鬨個不停,霍東偉心疼高翠英又要操心他的婚事又要帶孩子把孩子抱到了自己房間。
屋裡沒有孩子霍建國掏出老煙杆,和高翠英麵對麵盤腿坐在炕上,兩人中間隔著小方桌,上麵擺著記賬的本子,霍建國邊抽煙邊聽自家老婆子唉聲歎氣。
“村裡擺酒席基本上都是一個葷菜,東傑結婚的時候兩葷兩素,同樣的兒媳婦不能兩樣對待。一個豬肉白菜燉粉條,一個鹹菜炒雞蛋,一個酸辣土豆絲,再搞個油渣蘿卜絲湯,有肉有菜有蛋又有湯足夠了。”
現在寒冬臘月的除了白菜就是蘿卜,高翠英說的這幾樣,其中的油渣蘿卜絲湯也沾了葷腥,這幾樣菜放在現在絕對排場。
“對了還有饅頭,咱們連夜能把玉米麵磨出來,可那麼多饅頭時間太緊又要殺豬又要忙彆的事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來。”
最重要的還有錢,張來娣結婚的時候給了一百塊錢的彩禮,高翠英說到做到,大手一揮給了春妮一百五十塊錢,還不包括買東西的錢。
饑荒年最缺的是糧食,除了彩禮還給了糧食,再加上衣服布料糕點喜糖,雜七雜八的加起來兩百塊錢都不夠。
這些還隻是給女方的東西。
自家擺酒席雖然收了禮錢,可遠遠不夠,多少要貼一點進去。
唯一讓人鬆一口氣的是酒席上的肉是自家的豬不需要花錢賣肉。
不過這一頓酒席辦下來,家裡囤的過冬的蘿卜白菜土豆肯定全沒沒了,冬天還長著呢,以後還要花錢從村裡人手裡買一些囤起來。
家裡的現錢隻有兩百塊錢。
無論什麼年代兒子娶媳婦都能把家底掏乾。
更何況是一年娶兩個兒媳婦。
高翠英歎口氣,“答應春妮父母的東西不能少,要不我回娘家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