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麗隻有五歲,平時在兩個哥哥的教導下已經學會隱藏了,這還是頭一回忍不住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雖然這些話聽著信息量大,但是用詞更難聽,年紀這麼小的孩子,沒人教怎麼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洪明似乎能感受到周圍那異樣的眼神,隻覺得臉皮有些火辣辣的,他好麵子,難得對小閨女冷了臉。
“......彆瞎說,她咋可能不給你們飯吃?你剛才說的話是誰教你的?什麼後不後娘的,下回不許這麼說了,聽到沒有!”
沒有一個人相信何盼蘭會欺負幾個孩子,包括洪明,大家跟過來也是看個熱鬨,畢竟何盼蘭以前對幾個孩子多好,三天兩頭買零嘴,村裡人的眼睛又沒瞎。
不是沒有人說何盼蘭腦子不行,親生的不養去養彆人生的,伺候一大家子這麼長時間,也沒個名分,隻是這些話私底下說說就行了,人家上趕著舔臭腳,有什麼辦法呢?
何盼蘭看著幾個小崽子怨恨蒼白的麵色,委屈的再次開了口。
“麗丫,你咋這麼說我?早上那鍋麵條我給你們姊妹幾個都分了,廚房的鍋還沒來得及洗呢,為了你們,我掏心掏肺,帶過來的全部家當都用完了,你們三番兩次喂我吃耗子藥,我都沒計較!”
這話一出口,眾人驚駭不已,也沒心思管麵不麵條的。
有心直嘴快的嬸子趕緊追問,“何盼蘭,你說啥,耗子藥?”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嗎?怕不是說岔話了吧?
洪明更是後悔自己咋沒把院門關上,隻是現在後悔都晚了,趕緊沉著臉嗬斥。
“你這女人瞎說啥呢!腦袋不清白瞎說胡話呢,幾個孩子這麼小,啥事都不懂,咋可能喂你吃耗子藥?你自個吃壞了肚子,彆賴旁人!”
他以前這樣擺臉色,何盼蘭早就嚇得服軟了,今天不知咋回事,硬是沒動彈,還慢條斯理的解釋。
“不止耗子藥,他們還往我床上扔蜈蚣,半夜拿針紮我,要不是我命大,這會兒早就沒了......”
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似乎終於能把這些天受的委屈傾訴給大家聽,一點也沒接收到洪明的眼色,似乎受了重大刺激。
“我的命苦啊!我把家裡的錢全拿過來補貼洪家老小,足足300塊錢啊!幾個孩子天天要吃這要吃那的,是花的一分不剩,現在還不僅背後罵我,還害我的性命,我咋這麼苦啊!”
“大的小的都不待見我,洪哥,你不和我扯證,孩子們也不認我,這大半年來我就是個倒貼的外人,平白無故拿錢補貼你們家來了......”
“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說的,就去幾個孩子房裡找找吧,指定能找到點害人的東西,我現在渾身都難受啊嗚嗚嗚......”
眾人都驚呆了。
他們隻知道這女人到貼,沒想到倒貼了這麼多,300塊錢,這女人怕不是把那早死丈夫的撫恤金一塊帶過來了。
這洪明表麵上看著正經,現在看來心倒挺狠的,拿了人家這麼多好處也不吭聲,現在要不是何盼蘭受了刺激說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占了這麼些便宜。
洪家人在村民印象裡還是比較好的,幾個孩子乖巧懂事,洪明也憨厚大方,誰家有事都能幫襯一把,現在這麼一出,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