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貴妃抬臂一把摟住蔣嬤嬤,趴在她的臂上悶聲啜泣,肩膀劇烈顫抖著。
半晌哭聲漸歇,她抬起臉來,唇角勾著滲人的冷意,嘶聲緩道,“我又何嘗不想殺了他......可是那樣,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千方百計要把我弄進宮嗎?我便要讓他知道,招惹了我,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
“可是娘娘最初入宮的時候不是這般想的吧?”
蔣嬤嬤心中忐忑地看著情緒不穩的她,忍不住道,“恕奴婢直言,自燼王殿下選妃宴之後,娘娘就變了......”
她終於鼓足勇氣說出心裡的疑惑,以前主子不但喝著避子藥,也費儘心思避著皇帝,哪裡會像現在這般主動侍奉,她甚至隱隱感覺到,主子已經有了想要入主中宮的念頭!
棠貴妃凝著蔣嬤嬤的眸子,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我懷疑,賀哥的死與他有關。”
蔣嬤嬤如遭雷擊,握著她的手瞬間攥得死緊,眸中變幻不定,從震驚到憤怒,最後是濃濃的怨憎。
“娘娘是說當年的一切,都是他一步步有意策劃的?!”
往事一幕幕浮上腦海,從姑爺的死開始,定國侯府發生的事樁樁件件堆疊在一起。如今一一串聯起來,的確像是有雙隱在暗處的手,無形操縱著一切。
“可您為何突然有了這種想法?”姑爺當年是何等人物,又豈會那麼輕易遭人暗算?
“兆夢之中定國侯府被滿門抄斬的那日,殷氏得意至極時曾說,唯左成賀一死,他們方能得償所願......”
一開始她也想不出其中關竅,直到顏顏在選妃宴上險些出事,她才有所警醒。
“以前是我低估了人性險惡,如今我才知道,極惡之人,其惡劣程度是常人根本無法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