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襟跪下,在眾臣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雙手呈上一個方形小盒。
“皇上,臣在西境受傷,軍醫說短時間內無法領兵作戰,具體情況臣在請命回京的奏折裡也寫了,就不一一贅述,這是安淩軍兵符,請皇上收回!”
乾政殿瞬間嘩然。
詫異程度不亞於祁燼自請前往北境疫區。
眾所周知,如今老侯爺已逝,若再徹底交出兵權,定國侯府的鼎盛榮寵,也算是走到儘頭了。
可定國侯居然就這麼乾脆利落地交出安淩軍兵符?
他這是打算從此安居京城,頤養天年了?
“定國侯,你不回西境了?”
皇帝也是滿目驚訝,他一直以為,左兆桁隻是暫時回京,養傷後仍會主動請纓前往西境。
畢竟他隻有二十五歲,正是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建功立業的年紀。
正想著如何才能從他手中拿回兵符,沒想到,他就這麼交出來了。
左兆桁沉聲道,“吾妻楊氏,乃是忠勇侯嫡次女,她遠在西境代我領軍與西秦軍作戰,全然不知忠勇侯謀逆之事,請皇上看在她一片忠心,數次帶傷上陣,擊退西秦賊寇的份上,允她將功折罪,卸甲回京。”
此言一出,原本在皇帝授意下,打算以楊伶和忠勇侯府謀逆之事攻訐左兆桁,逼他交出兵符的幾個朝臣麵麵相覷,看了皇上一眼後,默然垂眸。
“女將楊伶,朕知道她。”
皇帝眸光閃過一抹深邃,很快消散在眼底。
“既是有功,自可抵過,朕允你所求。”
左兆桁叩首,“臣多謝皇上恩典。”
“你有傷在身,平身吧。”皇帝睨了喜新一眼,喜新會意,不動聲色上前,將左兆桁手中兵符收走,順帶抬手扶了他一把。
喜新是皇帝貼身內侍,得他輕扶,便是天大的榮寵。
殷岐等人默默看著皇帝眼神的變化,不由多看了左兆桁幾眼。
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定國侯,在十年前就被稱為文武全才,名聲響徹天陵。
直到今日,他們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