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還有猶豫,終究沒再說什麼,隻道,“皇後剛剛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猜到您的身份了。”
今日隻是試探。以後,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猜到又有何妨。”棠貴妃麵色平靜,眸底斂著一抹倨傲,“十六年了,她這個後位坐得四平八穩,尾巴也跟著翹上天。大概是忘了,她想要揭開的秘密,對皇上來說,才是天大的醜聞。”
該怕的是皇帝,不是她。
“順便也好讓她知道,我就算生過三個孩子又毀了容貌,她也不是我的對手。你隻管安心去北境,宮裡的事不必擔心,她那麼能猜,便讓她好好地撓心撓肺一番。”
最好,還能到皇帝跟前鬨上一鬨。
祁燼知道棠貴妃的手腕,當下安了心,“那兒臣送定國侯出宮。”
“去吧。”
棠貴妃目送他們出門,眸中湧出濃濃的不舍,幸好,沒有在他們眼前露出絲毫破綻。
“娘娘,彆難過了。”蔣嬤嬤扶住她的手,低聲勸慰。
主子的每一個眼神,都瞞不住她。
棠貴妃沒有說話,目光落到被掃落一地的珠釵飾品上。
彎腰拾起一支滾落在牆邊的珠釵,釵頭上一顆碩大的珍珠,與昨夜那隻耳環上的,如出一轍。
蔣嬤嬤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急聲道,“娘娘!”
“你放心吧。”蔣嬤嬤還沒說話,棠貴妃一語打斷了她。
將珠釵慢條斯理插進發髻之中,她聲音淡然,“我還沒有為賀哥報仇,豈會輕易送死。”
蔣嬤嬤鬆了口氣,語帶委屈,“娘娘可不帶這麼嚇奴婢的。”
她唇角輕勾,“你我相依為命,若是真有那麼一日,我斷不會撇下你,在這寂冷深宮之中獨活。”
......
左兆桁跟著祁燼一路出宮,兩人始終沉默。
直到走出西宮門,祁燼開口,“昨天我已經連夜讓人將送往北境的幾位珍稀藥材買斷。東西早上都已經送到山茶彆院,你替我告訴左傾顏一聲,她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