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把玩著一個褐色的瓷瓶,“剛剛聽國師言下之意,既然北戎王根本無意想要這解藥救二王子性命,那這東西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話落,不等黑袍開口,她隨手一拋,瓷瓶瞬間落入靈堂前的炭盆裡。
黑袍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卻未動怒,隻慢聲道,“左大夫做事這般不留餘地,就不怕掀起兩國戰火,讓北境再次陷入動亂?”
左傾顏目光冷然毫不畏懼,“北境已經在貴國的陰謀詭計下,亂得不能再亂了,到了國師的嘴裡,倒像是我們的錯一樣。”
她凜然而立,一字一句道,“本就是你們北戎卑鄙無恥,先是利用瘟疫引發北境邊軍動亂,枉送無辜百姓的性命,繼而趁亂發動戰爭,致使北境生靈塗炭,可即便如此,你們依舊攻不破嘉北關,無法寸進我東陵半步!”
“據我所知,此一戰,北戎先後八萬大軍損傷慘重,敢問國師大人,帶著不足一半的北戎兵屁滾尿流逃回北戎的滋味,可還舒坦?”
左傾顏的聲音帶著嘲諷,也引來廳中眾人毫不客氣的譏笑。
黑袍定定打量著她,半晌沒有出聲。
左傾顏又道,“敗軍之將本就沒有盛氣淩人的資格,你們既然想要蘭提真穆苟活於世,就拿出實打實的誠意來,靠你一個連北戎人都稱不上的國師,嘴皮子一碰就想議和?呸!”
此言一出,廳中驟然響起一陣掌聲。
“左大夫說得對,想議和,就拿出誠意來!”
“你算什麼東西,讓北戎王室的人親自來求和還差不多!”
眾人一個個目露忿然,數十雙眼睛盯著黑袍,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剖。
黑袍低垂著眼瞼沉默了片刻,就在眾人以為他會铩羽而歸時,他卻頷首道,“左大夫說得有理。”
“既如此,我願意帶上我北戎的公主和金銀財寶布匹牛羊,親自前往貴國京都天陵,麵見東陵皇帝,商談獻城議和之事。”
“不知這個提議,可夠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