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頭,破涕而笑,“這可是你說的,食言的是小狗。”
......
卞雲關,江南駐軍營帳。
烏雲蔽月,一日戰火喧囂初歇。
換下一身戰甲,身穿一身月白長裙的素衣女子,提著一個碩大的布包,走向臨時關押俘虜的營帳。
營帳內俘虜不少。
最顯眼處,殷家幾個庶子旁支被捆在木樁上,麵如土色排成一列,白色的褻衣皆是血跡斑斑。
殷正見到來者,惡狠狠吐了口血沫。
“你這投敵叛主的賤人,還敢來這!”
楊伶常年戍守北境,皮膚呈小麥色,英氣逼人的眉眼之下,一雙眼瞳在俘虜營滿帳刑具的襯托下,冰冷得猶如一對琉璃珠子,透露著肅殺氣息,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將手上的布包往地上一扔,裡麵的東西嘩地散落滿地。
皆是小孩子的物件。
褻褲,長衫,腰帶,各種玩具擺件,應有儘有,每一件都沾滿了猩紅的血漬。
“這些東西,全是我兒子的。這些年,你們嫡親的姑母與宮裡的那位勾搭在一起,時不時地,就會捎上幾件東西給我。”
營帳內隻有兩盞燭火搖曳,光線微弱,楊伶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雖然這些血不是我兒子的,但它們卻時刻提醒著我,若我不聽從他們的擺布,總有一日,上麵沾的,就會是我兒子的血。”
殷正幾人幾乎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他們殷家是清正世家,嫡出的姑母更是得殷太夫人親自教導,即便入了定國侯府為妾,那也是情之所至,迫不得已。
隻是,殷正還沒能想明白,就見楊伶腰間寒光一閃,佩劍鋒刃頃刻掠過跳動的脖頸。
刹那間,腥血四濺。
身邊的幾個殷家庶子瞳孔地震,溫熱帶著腥氣的鮮血瞬間灑滿麵龐。
他們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隻見殷正的頭顱在銀光下飛落墜地,滾落到營帳門簾旁邊,在地上留下一道駭人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