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左傾顏為何要這般試探父親,可是,眼下父親的身體,實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左傾顏卻是冷眉微掀,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也對,都這麼多年了,或許父親早已在北戎改頭換麵另娶新人,當然不會太過在意糟糠之妻何去何從。”
話音剛落,左成賀用力摁住胸腔。
難以抑製地重咳出聲,一股腥甜翻湧,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臉色也倏然慘白。
“父親!!”左成賀急得麵色大變。見他眼眸半闔,整個人氣若遊絲的模樣,忍不住朝左傾顏大喝,“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過來看看父親!”
雲溪也嚇了一跳,一聲“師父”差點沒喊出口,督見左傾顏冷若寒霜的臉,才硬生生改成了“義父”。
見他的模樣不似假裝,左傾顏總算來到他跟前,一手按住他的脈搏,一手拿出針匣,快速地在幾處重穴紮針。
一張俏臉雖然繃得緊緊的,可手下的針卻沒有半點含糊。
莫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左成賀的氣息才略微正常,可他的臉色依然血色全無,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瞳孔凝滯。
“顏顏,父親的病嚴重嗎?”左兆桁總覺得,他這幅樣子,更像是悲傷過度,自己放棄了生機一般。
左傾顏有些惱怒地看著他,“你不是說希望母親開心恣意,好好活著嗎?如今這幅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見他目光古井無波,她忍不住譏諷出聲,“不如,我派人將你那新夫人請過來,讓她好生伺候你安慰你?”
嘴上說得難聽,心裡卻跟堵了石塊似的,絲毫不比他好受。
雲溪聞言忍不住道,“大小姐,義父這些年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夫人,他心裡從始至終隻念著義母一人!”
左傾顏冷然抬眼。
四目相對,黑刀少年依然如記憶中那般,孤僻倔強。
雖不善言辭,可那雙棕色的瞳孔,閃耀著真誠。
似乎怕她不信,雲溪舉起手臂,“我常雲溪對天發誓,若對大小姐撒謊,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前世的疑惑總算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