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道,“所以,你想說你不是為了一己私怨引兵入關,想說你是為了東陵百姓,才不得不親手摧毀我們苦守數年的城池?”
眼淚淌落,她卻怒極冷笑,“你可還記得,為了守住那座城池,我們領著神策軍的將士們,流了多少血淚?又埋葬了多少屍骨!”
“你既然知道他們苦不堪言,為何還要再造人禍,讓東陵成為天災人禍的人間煉獄,讓我們苦守半生的東陵,變得滿目瘡痍,四分五裂!?”
左成賀被她的連連質問,堵得啞口無言。
這些話,他其實早在左傾顏那聽過,可他從未放在心裡......
麵對她的失望和憤怒,他竟然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慕青淚流不止,強忍著心口鑽心的疼。
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我情願自己死在十六年前,也不願親眼看見你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這一瞬,在她絕然的表情裡,左成賀恍惚覺得,身子仿佛被人摁進了冰水裡。
......
三日後,十萬驍騎軍出征西南。
大清早,左兆桁身披鎧甲,前來辭行,順便將左郝岩送來燼王府。
這次動身前往西南,歸期不定,左兆桁不放心將左郝岩留在家,也隻能將他留在燼王府,讓左傾顏和慕青照顧一段時日。
“大哥,多多保重。”左傾顏攬著左郝岩,送左兆桁來到門口,又叮嚀了一句。
“母親是不是跟父親置氣了?”
雖然辭行拜別的時候,兩人與他說話如常,可左兆桁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變了。
左傾顏垂眼,不敢說實話,“前幾日鬨了別扭,過幾天就好了。你到戰場上多加小心,不要顧念家裡的事。還有大嫂......”
她看著左兆桁的眼睛,“我相信那封休書,不是大嫂真心所為,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無論如何,將人救回來再說。”
左兆桁眯了眯眼,忽然抬手敲了她腦仁一記,失笑罵道,“這才成婚幾日,大哥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用得著你個丫頭片子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