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逐漸透出寒潭似的冷意。
詡影見狀,一手用力拽住他的後衣襟,刀子狠狠紮在檀木案牘上,銀光晃眼,透出冷芒。
“皇上哭夠了,就開始寫吧。”
見衛鳶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紋絲未動,皇帝驚恐的眼神依舊混雜著難以置信。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淪落到這般眾叛親離的一日!
這些人,以前哪一個不是對他唯命是從......
尤其是衛鳶。
這些年他讓衛鳶辦的事,不論對錯,衛鳶都辦得乾淨利落。
即便是讓衛鳶在戰時調來十萬駐軍,違背了心意,衛鳶還是照辦了......
可是,他卻眼盲心瞎,單憑詡影的幾句挑唆,對衛鳶動了殺念,將真正一心護持自己的忠臣,徹底推向別人!
皇帝顫顫巍巍的手終於握住了那支筆,立下他身為皇帝的最後一道聖旨。
而此刻,沒人關注他的心裡感受。
詡影先黃芪一步,將聖旨一把扯過,吹乾,遞到杭秋水跟前。
杭秋水看都不看,麵容平靜,“交給太子妃吧。”
左傾顏神色安之若素,手裡握著兩支信煙,迎上杭秋水的目光,“杭相什麼時候撤兵,我什麼時候打出信煙。”
“沒問題。”杭秋水一直有著非常人能及的耐心。
殿中氣氛波譎雲詭。
詡影捧著聖旨上前,雙手奉上,左傾顏也順勢伸出空著的一隻手。
突然,詡影眼露戾色。
隱在明黃絹布下的一隻手屈握成爪,閃電般疾出——
陡然對著左傾顏手裡的黃色信煙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