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受她所累被處以極刑的五千安淩軍戰俘,是她始終過不去的坎。
“那不是你的錯!”
左兆桁扳正她的雙肩,鄭重告訴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錯的人是顧千殤,不是你!”
楊伶眼底漸漸釋然,輕聲開口,“回去之後,我想去祭拜他們......”
“待回京都,我們上奏朝廷,在陽城,給犧牲的將士們立一座無名碑。”左兆桁手掌摩挲著她的後背,掌心的熱量,一點點捂暖她冰涼的身心。
“以後每一年,我都陪你去陽城,祭拜他們,感謝他們,為陽城百姓所做的一切。”
“阿桁,多謝你。”楊伶悶聲輕語。
“所以,那東西可以還我了嗎?”左兆桁一開口,楊伶有些怔然抬眼。
對上他的眼神,方才明悟。
她破涕而笑,慢悠悠從腰帶裡拿出疊成方塊的和離書,放到他伸出的掌心。
那寬厚的掌心裡,還有一份她寫給他的休書。
手掌猛地攥緊,兩張薄紙在他雄厚的掌力碾成碎片。
楊伶朝著他攤開的手掌吹了口氣,紙碎迎著呼嘯的北風飛舞。
左兆桁難得見她如此調皮的舉動,揚唇輕笑,眼裡蘊著深濃的繾綣。
“阿伶,西秦的一切暫交給你了,我得離開一段時間。”
楊伶詫異,“你去哪?”
隻見他望著宮牆外逐漸暗沉的天,麵露擔憂。
那是北邊。
北戎王都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