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西秦人送出這樣的消息,定是不懷好意。
可是,不得不說,這個消息太過於叫人震驚。
雖然對此不能全然相信,但葉輕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恰逢天氣驟變,一時急怒攻心,不慎踩進冰窟窿裡。
人雖然被救起來,可也少不得大病一場。
禍不單行。
隨著北戎凜冬天氣急轉直下,葉輕好不容易被治好的腿疾,被那窟窿底下刺骨的冰水一凍,竟然複發了。
葉輕滿臉胡渣,接過酒瓶灌了一口,喉間灼燒的熱辣讓身子暖了一些,僵硬的腿卻依然麻木。
他問,“城門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嚴防死守,拒不出戰。蘭提真穆知道我們不適應雪天,打定主意要將我們耗死在這裡。”
“將士們呢?”他知道,最近這一波寒潮過後,又病倒了不少人。
北戎的冬天來得很早。
因為糧道結冰,大雪封路已有數月,他們缺藥缺糧,饑寒交迫。
若不是左成賀和他手底下的人帶著一批冬衣和糧食及時趕到,他們早已成了這雪天的亡靈。
可左成賀帶來的糧食畢竟有限,如今他們又跟蘭提真穆這麼耗了一個多月,若他沒猜錯,存糧又該告急了。
“昨天又病死了幾十個人,左將軍親自去了傷營,安慰了將士們,還說他會儘快想辦法,讓將士們信他,不要驚慌。”
葉輕咳了幾聲,啞聲道,“還好有左將軍及時趕到,若是靠著我這麼個,咳咳,這麼個沒有的廢物主帥,神策軍的將士們說不定早就......”
“三哥!”天權忍不住擰眉,“你身為一軍主帥,說這種喪氣話可就太不應該了!”
蜉蝣軍和七星衛走後,僅剩五萬神策軍的他們不足以跟蘭提真穆抗衡,所以葉輕一直做佯攻之勢,讓蘭提真穆以為他們軍力齊整,氣勢十足。
蘭提真穆不敢出戰,正合他意。
可是,北戎的寒冬來得實在太早了......
葉輕被天權一喝,似也覺得自己情緒失控了,無奈地闔眼,“是啊,是我不該......”
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視界一片模糊。
頭也昏昏沉沉。
葉輕警醒抬眼,腦袋卻猶如墜千斤之重,天權的臉也朦朧了起來。
“四、四弟......你給我喝了什麼......”
陷入黑暗之前,耳際,回蕩起天權清朗而決絕的聲音。
“三哥,你先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咱們就可以回陽城,祭拜主子和你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