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穩穩的躺在病床上,楚清妍才真的感覺自己沒事了。
“黎總,今天真是麻煩你,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這裡陪你。”他說著退坐在陪護床上,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板:“你一人我不放心。”
他的話讓楚清妍心酸得想流淚,吸了吸鼻子,把淚逼了回去。
“黎總,麻煩你把我提包裡的手機拿出來,我給我老公打電話,讓他來陪我。”
就算康文淵不會來,她也不希望黎敬禦留在這裡。
“他不是在出差嗎,恐怕要明天才趕得回來。”
撥通康文淵的電話,楚清妍聽到機械女聲,反複的說:“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稍後將通知您所撥打的用戶......”
還沒掛電話,她的心涼透了。
楚清妍對康文淵沒什麼要求,隻希望在她需要他的時候,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他也做不到。
楚清妍從未像現在這般對自己的婚姻失望。
她和康文淵更像是一個屋簷下的住客,而不是夫妻。
就算康文淵不出差,他也會儘量避免與她碰麵。
她早上起來已經見不到他的人,中午,兩人各自在公司吃工作餐,晚上,他通常淩晨才回家。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忙,也許,他是不想和她碰麵。
周末,他也總是不在家,楚清妍從不過問他去了哪裡。
她和他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工作,真正做到了互不乾涉。
“怎麼了,電話打不通?”
黎敬禦盯著楚清妍落寞憂傷的臉,憂心忡忡的問。
雖然她不想對黎敬禦說出實情,可鼻子一酸,紅著眼開口:“關機了。”
“彆哭,彆哭,我會在這裡陪你。”
黎敬禦手忙腳亂的從褲兜裡掏出紙巾給楚清妍擦臉。
不經意間,淚水已經從她發紅的眼眶中湧出,一顆一顆,彙聚了她的心傷。
在楚清妍最脆弱的時候,卻是這個隻有數麵之緣的男人陪著她,紙巾浸透淚水,冰冰涼涼的輕拂過臉頰。
“謝謝......黎總。”
楚清妍伸出的手想拿紙巾,卻被他躲開。
他坐在床邊,專注的看著她,溫柔的說:“躺著彆動,我幫你擦。”
楚清妍就像著了魔,真的不動,乖乖的讓他幫她擦臉。
“謝謝你......”也許是麻藥對神經的影響,她喪失了大部分的語言能力,隻能反複的說謝。
黎敬禦可以做到心無旁騖的為楚清妍擦淚,她卻不能心無旁騖的接受,心悸的感覺,越演越烈。
楚清妍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淚水不再外湧。
黎敬禦擦乾她臉上的淚,慎重其事的說:“楚清妍,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許說謝,也不許喊我黎總,我把你當朋友,你卻不領情,我可要生氣了。”
他故意板起臉,把狹長的丹鳳眼瞪得溜圓,嘴也抿成了剛毅的直線,看起來,很有氣勢,威儀不容小覷。
“黎敬禦,彆生氣,我一定不說謝了。”
楚清妍討好的衝他笑,黎敬禦的麵部肌肉一鬆,也笑了。
“你休息吧,我去下麵的超市買點兒日用品上來。”他說著站了起來,出門前還不忘叮嚀幾句:“有事情就按鈴,護士會馬上過來。”
黎敬禦剛走不久,康文淵的電話就回了過來:“剛才手機沒電了,什麼事?”
到底是手機沒電還是人沒電?
楚清妍心平氣和,冷笑著回答:“沒事,就問問你出差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