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程鈺是三年前藏鋒穀唯一活下來的人。
哪怕程鈺是那個公私不分,昏聵老皇帝嫡親的外甥。
程鈺知道,那些理由能騙外人,卻騙不過江爭。
江爭從前就知他心思的。
他便也沒再猶豫,直接將疑點說了出來。
江爭很快就得到了結論,“所以,你懷疑你的身體情況,狗皇帝知情。”
“他既不希望你死,又不希望你活得好。”
程鈺沉默。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當著他的麵叫“狗皇帝”是不是不太好?
江爭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冷笑一聲,問:“怎麼?有意見?”
程鈺:“......”
麵對舅兄,誰敢呢?
隻能委屈一下他家舅舅了。
江爭沒繼續爭辯,隻道:“你是他唯一的外甥,他為什麼這麼做?”
程鈺搖頭,“不知道。”
“興許,是嫉妒呢。”江爭隨口道。
“他與長樂公主一母同胞,長樂公主卻是天資聰明,樣樣出色。以一女子之身,將所有皇子都襯得黯然失色。”
“聽聞先帝最疼愛的便是長樂公主。”
“若長樂公主是男子......”
江爭輕輕搖頭,一臉遺憾。
江爭的話似隨口感歎,可在程鈺心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當真......是因此嗎?
江爭已經將話說回了程鈺和宋芙身上。
“你有此擔心,倒是真為阿芙考慮。”他話頭一轉,眼神變得銳利,“可你是否想過,你這樣做,會將阿芙置於何地?”
“狗皇帝不想你活,你就當真去死嗎?你不會反抗嗎?程鈺,你何時變得這般軟弱了?”
江爭的聲音不算很高,卻擲地有聲,叫人振聾發聵。
程鈺抿唇。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