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幾乎穿透耳膜,她臉色蒼白,身體開始痙攣,粗重而壓抑的呼吸終於讓盛怒中的裴明奕察覺了不妥。
低頭一看,懷裡的人眼神渙散,牙齒快把嘴唇咬破了。
嚇成這樣?
“蘇晚吟?”裴明奕喚了一聲,沒想到她抖得更厲害了。
他把人抱緊,睨了順子一眼,“下次彆帶她來這兒。”
順子垂首稱是,哪敢反駁。
不是您嫌送的帕子不是親手做的,才黑著臉要把人帶這兒來嗎?
*
蘇晚吟是被銀針紮痛才猝然從噩夢中睜眼,茫然中聞到龍涎香味就撲過去,帶著哭腔,“我不想死,救、救我···”
裴明奕被撲了個滿懷,冷峻的臉頰先是一怔,感覺她把自己當救命稻草抓著,心頭一軟,“本王在,沒人敢動你。”
蘇晚吟隱約聽見大夫的聲音有些耳熟,眼睛眨了幾下,可惜還是沒焦點。
溫雨收拾好銀針,對裴明奕道,“險些就成了無藥可醫的離魂症,她可能怕火,以後儘量彆讓她離火太近。”
說完又調侃道,“沒記錯的話,王爺是火命,哎呀···這可不妙。畢竟還是個沒長成的小姑娘,您高抬貴手放人家一命,功德無量。”
裴明奕笑得森然,“滾。”
“好嘞!”
蘇晚吟聽見這人聲音耳熟,眼睛眨了幾下,可惜還是沒焦點。
溫雨走出房間,對著明媚的日頭長長舒了口氣,回頭對順子道,“那丫頭害怕的樣子真像她,難怪能呆在晉王身邊。”
順子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你回頭提醒著點兒,彆沒輕沒重把人嚇過去了,我可沒轍。”
順子快哭了,心說你趕緊走吧,再說下去我先要暈了。
蘇晚吟意識清醒,瑟縮著從裴明奕懷裡出來,見他還穿著詔獄那件衣服,喉嚨有些發堵,她不敢問那兩人是不是真的和逆黨有來往,她現在隻想回家。
這個人太可怕了。
“我得回府,萬一被母親發現···”
裴明奕見她想躲自己,眼神微涼,“送過去花生酪好吃嗎?”
蘇晚吟胃裡一陣翻湧,“多、謝王爺惦記。”
“那裡頭摻的是西北送來的牛乳,皇宮都未必有,也算得上獨一無二。”他靠過來,垂眸看著她小巧瑩潤的鼻尖,“你給本王的荷包···”
她肩膀一緊,裴明奕手指輕輕刮過她鼻梁,“上頭繡得鴛鴦不錯。”
蘇晚吟覺得那不是手指,是淩遲的尖刀,“王、爺喜歡就好。”
裴明奕凝視她片刻,“今日嚇著你了。不過你記住,這是本王第一次因為你殺人。”
輕若玉擊的聲音穿透肺腑,像前世那場火一樣烙在她心頭。
蘇晚吟回府已天黑,錦衣衛手段了得,連如煙都沒發現異常,“自將軍回府,您好久沒睡這麼踏實了。”
蘇晚吟看著如煙背影,突然問,“送去雪園的荷包是什麼花色?”
“海棠春。”
她一口氣險些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