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氏房裡出來,蘇晚吟心裡也不是滋味,吩咐青玉,“前幾日我讓張媽換得銀錢還有不少,你讓大夫開最好的藥,彆舍不得。”
“是。”
“張媽。”
“奴婢在。”
“告訴賬房,後半年佑哥兒的學費彆交,把錢先給老太太用。下月教書先生生辰,往年母親都備厚禮,今年什麼都彆送。”
張媽點頭,“奴婢這就去辦。還有···馬上月底,要給府裡下人發月錢了,還、差些···”
蘇晚吟倒不急,“父親的賞賜這幾日就下來,這是喜事,他會放賞的。”
張媽退下,沒敢提夫人發愁程夫人過壽的事,蘇家不比彆人,拿出去的東西得一等一好,可現在賬上哪有銀子可用。
日落前,張媽又拿了不少東西出去,比對好幾家才當出去,臨出門還叮囑掌櫃,“東西看好了,我會來贖的。”
“您放心。”
掌櫃麵上陪笑,見人出去後呸了一聲,“這麼稀罕的物件都拿出來了,過兩日怕是要發賣下人了吧,還贖什麼!”
張媽還沒回府,錦衣衛已在宮門前等著稟報晉王。
裴明奕坐著轎輦,不緊不慢非要和程時安並排走,明知故問,“程公子孤零零一個,看著怪可憐的,要不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程時安捏著拳頭,嚴如和賈貴死在北鎮撫司,嚴家又被流放苦寒之地,他因和嚴如有往來,停職三日配合調查,剛恢複東宮伴讀就碰著晉王。
好像他專程在等自己。
“多些王爺好意。微臣自己可以回去。”
“程公子和嚴如交情不錯,卻出淤泥而不染,幸好辜負太子和父皇信任。”
程時安頓步,“程家為陛下效忠,祖父一日不敢懈怠。時安有幸為太子陪讀,更是謹言慎行,讓王爺失望了。”
裴明奕也不生氣,見他腰間空空如也,輕挑下眉,“今日怎麼不戴蘇小姐做得荷包的了?”
“她為微臣做得東西多了,難道日日都掛哪一個?”程時安反問一句,目光掠過晉王腰間的鳳羽荷包,“哪個男子家中沒有良妻,日日都戴反倒讓人誤會就那麼一個,顯得小氣。”
宮裡都傳遍了,晉王有心上人,早朝時連陛下都注意到他腰間的荷包了,跟花孔雀似的。
但程時安突然就想到那雙手繡花的樣子,再看荷包上細密的陣腳,心裡浮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
裴明奕嗤笑,“本王怎麼聽著蘇小姐對你像敷衍,想到什麼就送個什麼。”
程時安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下意識想反駁,結果裴明奕幸災樂禍道,“說起她來,這兩日坊間對她議論挺熱鬨的。”
程時安聞言,頓生厭棄。
他明明已告誡過,可她不知收斂,又衝撞祖母和嬸嬸,她不要臉,程家還要呢!
“王爺有佳人相伴,微臣的人就不勞您操心了。何況女子院門裡的事也犯不著辛苦錦衣衛吧。”
“微臣告辭!”
一出宮門,程時安恨不得插雙翅膀瞬間消失。
裴明奕嘲弄一笑,真期待他知道蘇晚吟跟了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候著的錦衣衛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裴明奕搓了搓手指,輕哼一聲,“蘇晟真是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