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還穿著朝服,順子將七珠王冠恭謹取下,一頭墨發如流水般卸下來,讓他整個人少了幾分冷意。
裴明奕高興和不高興的時候,都喜歡散著發赤足窩在榻上喝酒。
溫雨一看他穿著鞋襪便知昨夜在宮裡沒搓藥油,從藥箱拿出銀針,就著燭火燙熱,三下五除二先下了三個針疏通經脈。
然後蹙眉道,“那舞女不識抬舉,王爺叫蘇小姐給您跳不就成了,至於喝涼酒加重傷勢嗎?”
順子一個勁兒在旁邊使眼色,溫雨說得起勁,根本沒發現。
“話說回來,叫個舞女動靜那麼大,還說人家跟大鵝似的吵,鬨得那姑娘回去就要上吊。這、讓蘇小姐知道了多不好。”
裴明奕為這事一天一宿都不痛快,溫雨還喋喋不休。
他疲憊的支著腦袋,“上吊多沒意思。既要當個貞潔烈女,本王讓人過去捅幾刀子成全她。”
溫雨咽了口唾沫,“彆人生死你不在乎,嚇到你家小丫頭怎麼辦,以後都不敢到你跟前了。”
裴明奕眸光一厲,“你再提她試試。”
這是吵架了?溫雨內心給蘇晚吟豎了個大拇指。
他本來還想提醒一句她明日過生辰,現在···算了。
“胭脂姑娘熬了降火的湯水,要不您先喝兩碗?”溫雨在找死這件事上從不讓人失望。
“誰準她到前頭來的!”裴明奕怒不可竭。
外間和腳步聲一起漸遠的還有胭脂低低的啜泣,見裴明奕眼裡燃著無名火,溫雨抿唇去配傷藥,告誡自己再說話就把舌頭割了。
於是裴明奕找不到發怒的點了。
還沒等順子鬆口氣,不知死活的小太監又來問,“王爺,雪園來人問今兒的花生酪還是落了山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