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眼角的皺紋都笑彎了,一臉自家娶媳婦似的開心,拍著大腿,“有有有!老奴現在就去做,要多少有多少。”
蘇晚吟緊緊抓著他的手,心裡的溫熱感動都通過指尖傳遞出去了。
裴明奕看著熟悉的傾鳳殿,腦裡總想起母親在世的情形,可十年太久,久到很多時候他都模糊了母親的容貌。
所以害怕回來,就狠心不想,可又放不下。久而久之,便如積了灰的結纏在心裡。
蘇晚吟感受到他濃烈而克製的哀傷,一時間感同身受,默默陪著他從正廳走到寢殿。
無論擺設用具還是紗帳花色,無一例外簡單清雅,半點不見身為皇後的富貴繁雜,最耀眼的也僅僅是銅鏡前的一頂鳳冠,顯然也被簡化過,清秀又不失貴氣。
小書案前掛著一幅畫,是宋氏陪幼年的裴明奕蕩秋千。雖隻是背影,但溫婉流轉間能感受到她對稚子的疼愛。
裴明奕久立畫前,蘇晚吟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肩膀幾不可查的顫抖還是被她捕捉到,也跟著心下發酸。
她正糾結怎麼安撫他,就聽他溫柔開口,“母後,她叫蘇晚吟,剛滿十三。她父親不是個東西,我也沒打算留。但她曾祖父是林大學士,您以前提起過為數不多的清官之一。”
“想來您會喜歡她。”
他這是···特意帶她來見先皇後?
蘇晚吟忙收斂心神,不顧傷口扯痛,恭敬三叩九拜。
裴明奕平靜的眼底浮起一絲寵溺,撫著她頭頂笑言,“母後您瞧,她喜歡兒臣喜歡得都迫不及待拜婆母了。”
蘇晚吟扒拉開他的手,弱弱道,“我沒有。”
裴明奕旋即委屈的對著皇後畫像,“兒臣大她六歲,她約莫嫌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