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天色暗下來後響了幾聲悶雷,豆大的雨點落下來,程時安才發現蘇照意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為他撐了傘。
“程公子你彆這樣,意兒看著心裡頭難過。”
“我去求長姐,我去給她跪,跪到她肯見你,肯聽你說話好不好?你彆這麼耗著自己。”
程時安慢慢回頭,見她小小一個人哭得那樣傷心,好像被拋棄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她在心疼自己,為自己哭啊。
程時安泡在冷水裡的心一點點回暖,解下自己外衫披在她肩頭,悵然道,“你回去吧。”
“不,我陪著你。”
她小心而又用力地抓住他的袖子,像是很怕被他趕走,急得蹙眉哀求,“我不打擾你,求求你讓我撐著傘,否則你會生病的。”
程時安僵硬的身子徹底軟了。
*
蘇晚吟到了雪園,裴明奕剛從詔獄回來,錦袍上還沾著血,從馬車上下來順手接過眼前的錦帛就擦臉上的血跡。
他手指修長,被翠色帕子稱得膚色更白了,像一節嫩筍,好看極了。
裴明奕瞥了眼擦下來的血跡,神色冷厲,“回頭把他的嘴縫上,看他還怎麼吐血。”
徐行撫唇咳了一聲,裴明奕這才發現手裡的帕子又細又軟,還有股清冽的香味。
心下一動,兩指撥起遮眼的雨笠,見蘇晚吟一身杏色長裙站在台階上,眉眼籠著淡淡的霧氣,朦朧如雨中杏仙。
他突地斂去渾身狠戾,眼裡覆上倉皇的溫潤,“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