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退婚比守寡還難。”程時安往前走了兩步,渾身暴漲的氣焰令如煙有些緊張,生怕他待會兒強行推門。
蘇晚吟在裡頭看不到他的樣子,口吻越發冰涼,“那是我的事。”
程時安捏著拳頭,手背青筋凸起,“裴明奕不會娶你的!聖上不會同意,他隻是哄騙你!”
“你有必要為他毀了自己名聲,與我退婚,一輩子老死在庵裡嗎?”
他不說裴明奕還好,一說這個,蘇晚吟胸口散不開的滯氣越發堵得慌,像一把火蹭得燒到頭頂,她一把拂掉麵前的茶杯小碟,破碎聲炸裂在屋子裡。
“你何必說他,你又是什麼東西!十三年來讓我像條狗一樣隻能忠於你,即便是冷漠羞辱,我也不能有異議!”
“現在我不想給你當狗了,你受不了自己不被我捧著,受不了我跟你提退婚,讓你沒麵子,也受不了彆人對我好,才低聲下氣求原諒,你不是也在哄騙我嗎?”
蘇晚吟從未像現在這樣歇斯底裡的嘶吼,聽得人心都裂了。
如煙顧不得阻攔程時安,急得推門而入,隻見屋裡一片狼藉,蘇晚吟眼眶赤紅,像被怒火燒毀的破碎野獸,低低喘息著。
“小姐···”如煙心疼大於難過,又不敢貿然過去碰她,“當心傷口。”
程時安也終於隔著門見到了蘇晚吟,哽咽道,“我、不會騙你。”
“你說過隻喜歡我,隻嫁給我,要守我一輩子的。”
“你喜歡了十三年,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晚吟,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彎著腰,像嗬護一塊見著日頭就要消融的雪花,小心翼翼看著她,懇求著她。
“我從未想過彆人做我的妻,以後我會真心疼你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