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晟從翡翠院出來一臉疲憊,渾身淌汗,心裡說不出的憋屈。
路過銀輝園時見廊下月季開至荼靡,恍然想起林氏和蘇晚吟在花前說笑的場景。從前蘇府那麼難,林氏隻字未提,眼下他扣扣搜搜攢下些銀錢去討柳氏歡心,還要被嫌棄不夠用。
他明明有那麼好的正妻嫡女,明明這輩子都不必為柴米油鹽操心。
蘇晟自嘲,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說得就是他了。
蘇晚吟去茶館的路上看到乾貨齋的老板把將軍府管家輦出來,差人一問才知他們想賒燕窩。
管家眼尖,看到蘇晚吟的馬車追了上去,“大小姐留步!”
如煙從車上下來,故作驚訝,“昌伯這一身灰···發生什麼事了?”
管家扒著車輪不肯鬆,巴巴望著金線描邊兒的車簾,“求大小姐開恩賞老奴些燕窩,今日若沒有燕窩,將軍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蘇晚吟冷冰冰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姨娘有喜了?那真是要恭喜父親。最好一胎得男,將軍府就有希望了。”
管家一聽有戲,“大小姐最是心善!老奴知道您不缺燕窩,求您賞些零碎讓老奴回去好交差。”
蘇晚吟纖細的手指輕輕挑起車簾,日光照著她腕間的鐲子晶瑩剔透,富貴極了。
然而她的話卻如冰水澆了管家一身,“怎麼將軍府離了林家,連給姨娘安胎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了?”
周遭看熱鬨的人不少,管家還得幫蘇晟撿麵子,“老太太生病花了不少,原本···是買得起的。”
“我母親懷我時也未吃燕窩養胎,尋常婦人更是沒那個條件,也沒見哪家生出來的孩子有毛病。”
“既買不起,那便有什麼吃什麼。她懷得又不是天神,還非得吃燕窩,矯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