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一時衝動,還想把太子妃的話一並說出來,現在突然意識到,在自己和周靜桐之間,他相信的隻會是周靜桐。
算了。
蘇晚吟纖長濃密的睫毛一垂,足夠遮擋萬千思緒,“那日在護國寺發生了些事情,以至於不慎弄丟了平安符。但我想符紙終歸隻是個形式,跪誦的功德不會變,隻要能回報在王爺身上,祈禱便就成真了。”
她聲音雖低,卻不慌不虛,來自裴明奕的壓迫感似乎也在一點點減弱。
蘇晚吟喘了口氣,又道,“跪經是有僧人在旁指導的,王爺派人去護國寺問問,便知我到底是為誰求的。”
裴明奕腦袋嗡地一聲,眼裡的火已呈頹廢之態狼狽往回撤。
沒錯,這件事可查證之處很多,他卻第一時間就懷疑她。
這讓整日將喜歡二字放在嘴邊,又把一生一世作為信條的晉王殿下踩了個大坑。許多事上能做出準確冷酷判斷的人,竟就這麼簡單被擺了一道。
再一想剛剛對她說的那些話,此時更像射出去被反彈的冷箭,統統往自己心窩子上捅。
他第一反應想把人抓住,但蘇晚吟沒給他這個機會。
她輕而易舉退開兩步,恭敬跪安,“遺落平安符的確是晚兒過失,才讓程夫人有機可趁,害王爺不痛快。”
他思緒還沒徹底籠清,隻道,“程時安快馬加鞭回京就為了以自身功勳換父皇一道重新為你們賜婚的聖旨。”
“本王才···”
“王爺不必解釋,晚兒明白。”
這是蘇晚吟第一次大膽截斷他的話,她眉梢眼角全是清冷淡漠,仿佛怎麼都抓不住,這感覺讓他非常不安。
“蘇晚吟···”
“多謝王爺的魚,晚兒就不打攪王爺歇息了。”
她轉身就往外走,半點留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