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春雷乍起,雨勢纏綿,枝頭剛冒的嫩芽被打落了好多,一如溫玉此刻的心情。
他歎息著搖頭,“是我無能。”
宋舒白很少見他身上彌漫悲傷絕望的無奈,他是大庸多少病患的希望,印象裡總是帶著若無其事的笑,此時麵上卻覆著疲憊。
他正欲說些什麼安慰一下溫雨,卻見裴明奕三下五除二脫了衣裳,隻剩一件絲薄的中衣,然後跑去外頭廊下淋雨。
宋舒白心頭一緊,他那身子哪遭得住淋雨?
“王爺!”
他一開口就被溫雨攔下,“溫大夫?”
溫雨瞬間猜到了裴明奕的想法,灰白的臉上生起一點希冀,“這個法子興許有用。”
“來人!快準備祛濕的薑茶,燒足了熱水,把平日王爺藥浴的東西準備好。”
溫雨吩咐完這些,又對徐行道,“王爺穿不上我的衣服,你快些回府,多拿幾套乾衣服過來!”
徐行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心裡感覺不能大意,立刻帶了兩個錦衣衛冒雨回府。
溫雨有些激動,看著桌子上的凝香丸,對宋舒白說,“辛苦宋公子用溫水化一顆凝香丸。”
裴明奕淋了個透濕,堅挺的肌肉在濕漉漉的中衣下散發著成年男子該有的魅惑,連旁邊值守的侍衛都下意識垂下眼瞼。
因為雨水灌著鼻腔,他呼吸有些難捱,胸口便起伏得快速了些。待冷意從腳底鑽到身子裡,壞死的左腳像被冰凍一般沒了直覺,他咬牙忍著,直到身體忍不住開始打寒顫。
他動了一下,發現左腳抬不起來,衝旁邊的侍衛伸手,“扶本王進去。”
侍衛以為自己聽錯了,跟著裴明奕的人都知道他自尊心很強,容不得左腳礙事,更不會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自己因左腳而與旁人有不同。
這一聲的無奈吩咐裡照樣摻雜著他高高在上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