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卻皺了下眉,想到霓皇,他心裡翻湧出複雜的情緒,是陌生的思念與傾慕,糾糾纏纏,像是鎖鏈又如發絲,將他心臟緊緊勒住,又鑽入每個縫隙。
胸膛內的每一寸,都被那情緒滲透,絲絲入扣,無法逃離。
明明痛苦,卻又歡愉,甚至......是那麼迫不及待。
伽藍抬眸,對上蕭沉硯審視的目光,莫名生出一種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從裡到外扒了乾淨,無所遁形的狼狽感。
他依舊是那副不孝的渣爹姿態,僵硬的開口:
“霓皇的泥塑身已缺,她的修羅怒生道發作起來,不遜我的殺伐之道。”
“上次她出現時,也曾警告過你,不要主動去找她。”
“即便是你,強行闖入昆侖墟,也沒有好果子吃。”
“我知道。”蕭沉硯點頭:“所以,你先進去。”
伽藍與他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蕭沉硯:“待阿娘在你身上發泄完怒火,我再進去。”
他目光不動:“你有意見嗎?”
伽藍麵沉如水,半晌後,薄唇翕動:“......沒有。”
蕭沉硯點頭,對他的識趣,姑且滿意。
須臾後。
父子兩人出現在滄海之上,曾經的昆侖舊址。
之前蕭沉硯他們就是由此進入昆侖墟的。
在讓伽藍進去挨揍之前,蕭沉硯遞給了他一枚戒指:“裡麵的東西是我轉贈給阿娘的禮物,你替我交給她。”
伽藍接過,並未去窺探戒指裡有什麼。
他臉色依舊難看,清楚的知道眼前這臭小子是在算計自己,可這個坑,他卻不得不跳。
也可以不跳,但那個後果......
伽藍眸光顫了顫,那個後果他不想接受。
曾經他還能信誓旦旦說不過是善魂左右了他的行為,而在時鏡中渡過的那萬萬年,他一次次的將蕭沉硯毀滅,一次次目睹蕭沉硯重生。
不止是蕭沉硯在毀滅。
他的殺伐之心,竟也在不知不覺中跟著毀滅,跟著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