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看到,便又拽著手裡的男人過去了。
居然……是一個小小的土堆,上麵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卻種了一顆十分罕見的菩提樹,他就在那個土堆的旁邊生長著,枝繁葉茂,將這小土堆遮的嚴嚴實實。
“這是師父種下的,貧僧還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種了,後來貧僧到了寺廟後,看到師父每日晨昏的時候,都會到這裡來打坐念經。”
“……他為什麼到這裡來念經?”
“因為寺廟裡的老禪師說了,這底下埋著的,是師父一位故人的東西,他幾十年如一日,直到你們出現後,他才停了下來。”
僧人一五一十的把這裡的原委說了一下。
溫栩栩頓了頓。
立刻側頭望去,卻發現,站著她旁邊的男人,早已又臉色煞白一片,而那雙眼睛,更是定定地盯在這個土堆上。
就如同生了根。
故人,當然不會是彆人了。
當年的老和尚,到底是忍受了怎樣的悲痛才熬到今天的?沒有人知道,身懷六甲的妻子,下落不明的兒子。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
所以,他在佛門裡,與其說是被藍遠逼迫在這裡,倒不如是他自己見自己禁錮在了這裡,他在贖罪,在懺悔,在愧疚。
或許,他每日對著這顆菩提樹念經的時候,他還會想,當初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娶那個天真浪漫的小丫頭。
也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的悲劇。
可惜,沒有如果……
霍司爵一步步來到了那個土堆麵前,他低頭看著那塊已經被磨到光滑的石頭,終於,他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所以,他現在是解脫了嗎?”
“施主,師父他其實早就風燭殘年了,他在文清寺被迫成為那個大魔頭的地盤時,受到了太多的迫害,能一直撐到現在,就是因為心底的執念,還有對施主的不放心。如今這兩件事都已經圓滿了,他會歸寂,也是早晚的事。”
僧人雙手合十緩緩道。
他倒是沒什麼悲傷,倒是因為在這十多年來,親眼見證了這位師父的痛苦,此時看到他終於解脫後,他還很是欣慰。
大概,這就是佛門之彆吧。
霍司爵沒有再說話。
他站在那,手裡就一直捏著那兩個顏色都已經發暗的嬰孩手鐲,呆呆地看著它們出神。
溫栩栩:“這個……是他當年要留給你的吧?隻是,他都還沒來得及帶回去,你跟你媽媽就出事了。”
她不無悲傷的說道。
是啊,她終於證明了這個長輩確實沒有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