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頭一回,有女人野到敢揪他領子……
陸祈佑高出她大半個頭,此刻垂眼看她,狹長上揚的眼尾被濃密的睫毛壓出一道輕佻的弧線,眼尾那顆淚痣愈發醒目,帶著刺人的涼薄。
熟悉陸祈佑的人都知道,他雖然狠,但很少會動女人,哪怕真有不開眼的招惹他,結婚的,他找她們老公算賬。未婚的,就找她父親……
隻有倪歡,是例外。
但這不代表,他會無恥到,動一個六歲的小屁孩……
可陸祈佑沒有解釋,他隻是要笑不笑地動了動嘴唇,說:“你試試。”
在說這話的時候。
陸祈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很多年前,初見倪歡的場景。
當時倪歡還沒有成角,六七線的小明星,但青春靚麗美貌氣質都太過矚目,被帶到了大佬雲集的飯局上。
陸祈佑到得晚了些,一推門,一塊酒瓶碎片倏地擦著他發梢飛過去。
他抬眼,就看見穿著白裙子的倪歡,正拿著敲碎的紅酒瓶直指著一個大腹便便的投資人,她嘴裡還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媽再摸一下試試!’
“你以為我不敢?”倪歡的聲音拉回了陸祈佑遊離的思緒。
回憶與現實重疊。
眼前是同一張臉,像隻張牙舞爪的小野獸。
不同的是,十九歲的倪歡滿眼初生牛犢的虛張聲勢,而此刻,眼前二十七歲的倪歡,隻有豁出去的狠意。
下一秒,陸祈佑眼尾寒光微閃。
倪歡拔出了盤頭發的銀簪子,削尖的簪頭朝著他用力紮了下去。
陸祈佑又怎麼可能讓她得手。
他捏住了她來勢洶洶的手腕,用了巧勁兒,就奪走了倪歡手裡的簪子。
“看來七年的牢,還是不夠……”陸祈佑反客為主,銀簪尖端幾乎貼著倪歡脖頸間青色的血管。
倪歡怎麼可能就這樣束手就擒,頭一偏,一拳往他臉上招呼過去。
陸祈佑神色不變,眸光卻冷了幾分。
他身形紋絲不動,另一隻手以更快的速度,捏住了倪歡的拳頭,反剪在腰後,直接將她整個人壓到了胸前。
倪歡咬牙瞪他。
巴掌大的小臉,盯著他的眼神又冷又鋒利,仿佛綴滿寒冬的辰星……陸祈佑的視線,從她單薄挺直的鼻骨滑下去,是柔軟的唇……
此刻一張一合地,氣憤地道:“陸祈佑,你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欺負一個孩子你他媽算什麼男人……”
也是這張嘴,七年前,曾一聲聲叫著他“陸先生”……曾經,也有那麼一瞬,他差點就迷失在她偽裝裡……
陸祈佑隻覺得胸口莫名煩躁,他皺了皺眉,鬼使神差地扣住倪歡的後腦勺,低頭狠狠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唇齒間陌生又熟悉觸感,讓倪歡整個人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