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抱著她，聲音就在她耳邊慢慢響起，“唐慕笙，沒什麼好怕的，你看，我在你身邊呢！”
那麼說著，唐慕笙居然鬼使神差地真的不怕了。
他教她練習憋氣，她最討厭那種絕望的窒息感。
整個人沉在水裡，聽不見，也看不見。
前方無儘的黑暗不帶一點光源地向你奔襲而來，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唐慕笙從不怕死，但是卻害怕死亡的感覺。
她從水裡站起來，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也透了，大口大口地喘息。
陸厲琛甚至不知什麼時候，手裡握著一個秒表，教學掐了一下時間，“一分五十二秒，還不錯，比我第一次強一點。”
“那你第一次的成績是多少？”唐慕笙來了興趣。
“一分半吧！”陸厲琛回答，但沒有給她什麼高興的機會，補充了一句，“但那年我隻有六歲。”
唐慕笙當場就頹廢了下去，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既然決定要學，下了水，就絕對沒有半途而廢的時候。
“再來！”她說著，又沉了下去。
陸厲琛盯著水麵數時間，一秒鐘、十秒鐘、兩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水裡的人卻遲遲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他慌了神，“唐慕笙！”
可唐慕笙沒有回應他。
陸厲琛想都沒有想，一個猛子紮下去，將人從水裡抱起來，就往岸上走。
果然，唐慕笙已經被水嗆得有些意識不清，“唐慕笙！”
陸厲琛是真的急了，他將她的腦袋小心墊在浴巾底下，捧著她微涼的臉，就要吻下去。
人工呼吸在無數偶像劇裡都是狗血又老套的存在。
但誰都不能否認，這一招實實在在能夠救命。
“陸厲琛！”
就在他即將吻住她的唇，四唇相接不過半寸距離，高挺的鼻尖挨在一起，就連頭發上的水珠都滴落在一處時。
唐慕笙突然醒了，她聲音微弱，“陸厲琛，我剛剛好像在水底看到我媽了！”
“你不要命了！”陸厲琛在她上方頓住，顧不得兩兩相對的尷尬，一聲怒吼，“你知道剛剛我有多擔心嗎？”
唐慕笙沒有理會他的怒氣。
她隻仰麵躺在岸上，望著璀璨星空，姿態怡然。
“我看見我媽在跟我招手，我朝著她遊過去，努力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她飄得好遠，我怎麼夠都夠不到！”
陸厲琛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再看向她的眼神在生氣中多了一點心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唐慕笙輕笑了一聲，索性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看天。
“你說，我媽在天上看著她曾深愛的男人那麼對她，公司、孩子甚至是名聲，片刻都不曾憐憫，會不會十分後悔，當年怎麼就眼瞎看上了唐啟明！”
陸厲琛不忍，附身將人抱起來，“地上冷，我送你回去休息。”
唐慕笙掙紮著要下來，“不用，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彆動。”陸厲琛抱著她下樓，中途還不忘嚇唬她，“小心我把你摔下去。”
客房門口
唐慕笙從他這裡懷裡跳下來，一手撐在門框上，做出一個阻攔的姿勢，“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今晚，謝謝陸老師。”
陸厲琛也不強求，隻道：“明天晚上的商會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