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樓梯間裡,沈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
細小的塵埃在隱隱地跳躍著,襯著他一張臉十分的陰沉可怕。
陸厲琛在外麵跟唐慕笙一起等待一份結果。
沈聿給沈銘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沈聿的電話,實在難得,“怎麼了,你還能給我打電話?”
沈銘的聲音聽上去調侃又戲謔。
“彆廢話了,陸厲琛現在已經懷疑了,我在帝都中心醫院裡,你找個人,看看能不能在他跟唐子衿之間做一些偽造數據?”
“陸厲琛?他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會跟唐子衿扯上關係?”沈銘似乎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
“現在先彆問了,失憶看上去對他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重點是,要是如今陸厲琛知道了自己跟唐子衿之間的關係,他跟唐慕笙就是徹底的鐵板一塊,我們怎麼破壞都破壞不了了。”
沈聿氣急敗壞,額角上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動,他質問沈銘,“你不是說自己什麼都解決好了嗎?為什麼現在陸厲琛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你確定他是真的失憶了?不是裝的嗎?”
“你覺得呢?”沈銘強調,“我是親眼看著他從馬路上滾下去的,那種程度的傷勢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沈聿,要是你真的遲遲得不到唐慕笙,就是天命了,你要相信,命是抵抗不了的。”
“不可能。”沈聿哼了一聲,“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屈服於命運,不管是你,還是唐慕笙。”
身後有一點異樣的響動,沈聿還沒來得及掛電話,“誰?”
他一回頭,就看見上一層的樓梯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江燦站在那裡,捂著嘴巴,驚恐又憤怒地看著她。
沈聿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怎麼在這裡!”
“沈聿!”江燦一把甩開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那麼說,唐子衿就是我哥的孩子,對不對?”
“你胡說!”
“我胡說!”江燦的聲音在安靜的樓梯間裡顯得格外刺耳,空蕩的回音紮傷了沈聿的耳朵,“你就是心虛,有本事你現在就跟我出去見慕笙姐,你有臉跟她說實話嗎?你真是太險惡了,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離間!”
“我說了,陸厲琛跟唐子衿沒關係!”
“那你敢等到親子鑒定報告出來嗎?你敢嗎?你不敢的,你隻敢躲在這裡打電話,然後來暗中造成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江燦推開他,“你讓開,我要去跟慕笙姐說,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江燦!”沈聿慌了,他不是,他永遠隻能在唐慕笙心裡做一個清風明月的人物。
“你放開我!你真是惡毒!”
“你彆走,你聽我解釋!”
狹窄的樓道裡,江燦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沈聿心裡的害怕跟緊張要大於被無意識破的愧疚跟尷尬,手一拉,下意識得不能讓江燦出去,這時候,卻是力道一大,鬼使神差地將人推了下去。
江燦沒有防備,腳下不聽使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重重地滾了下去,“啊……”
好幾層的樓梯,被重力推下去,傷勢肯定不輕,慢慢的,江燦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一片深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