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修長玉指端著茶盞,輕輕地吹著清茶,而後緩緩收斂目光,一抹狡黠之色一閃即逝。
“荒謬。“
顧輕染有些憤怒。
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緊擰著眉,沉著一張臉,怒道:“你是女孩子,這麼說自己不覺得臉紅?你當真以為我跟你認識這麼久,會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他的親妹妹,怎麼可能不相信?
胡說八道的說辭,他要是輕易相信,那才是傻子。
“是,你是我哥。”
慕淺微微頜首,抬頭,那一雙澄澈的剪水眸蕩漾著幾分嘲諷,“不過是半道出來的哥,還真以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嗎。”
她冷冷一哼,“笑話。”
俯身,伸手端起桌麵上的那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放下杯子,起身,於顧輕染目光平視,不卑不亢道:“顧輕染,你真的有點自作多情了。”
撂下一句話,她轉身就上了樓。
一邊上樓,一邊對薄夜叮囑著,“阿夜,如果你敢把顧輕染留在這兒,那我就走。”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扶梯旁,她偏著頭看向沙發這邊,又道:“我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那都是我說了算。”
儘管心裡無限擔心墨景琛,可她能怎麼辦?
終究不能因為那些事情而讓一切付出毀於一旦。
現在雖然輸血了,但血液在短時間內能不能與體內母蠱融合在一起還尚未可知。
一切還有待考究,所以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噠噠噠——
她趿拉著拖鞋上了樓,進入了臥室。
樓下,顧輕染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薄夜問道:“你給慕淺真的上了?”
男人之間,簡單直接,不拐彎抹角。
“嗯。”
他應了一聲。
“握草,你他麼的真的睡了慕淺?”
顧輕染暴跳如雷。
但薄夜從容不迫,優雅的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好看的眸子掃視了一眼顧輕染,並沒有絲毫情緒的轉變。
哪怕是見到顧輕染生氣,都無動於衷。
“你大爺的!”
顧輕染端起桌子上的杯盞,直接將杯中水朝著薄夜潑了過去。
那一刹,灼燙的水撲向薄夜,而薄夜眼疾手快的扯過薄毯,在身前一旋,直接擋住了一杯茶水。
“淺淺說過,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
剛才,慕淺稱呼他‘阿夜’!
儘管隻是逢場作戲的親密稱呼,但對薄夜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求。
足夠了。
“他說讓你去死,你就去死嗎?”
“淺淺不會這麼說。”
“滾犢子。那是我妹,我顧輕染唯一的妹妹。”
顧輕染氣的胸腔起起伏伏,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掏出香煙點燃,一個人兀自抽了起來。
瞟了一眼薄夜,又丟給他一支香煙。
於是乎,兩個人就這麼坐著靜靜的抽煙。
一支香煙抽完,顧輕染將煙蒂摁在煙灰缸裡,語重心長的歎了一聲,問道:“我知道慕淺有事情瞞著我,可我是她哥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委屈。薄夜,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兄弟,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