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仿佛聽到有人心急如焚地喊她的名字,那聲音,像極了她的小九。
她還感覺到,她的小九,溫柔而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她的小九,怎麼可能會來這個地方呢!
她果真,又開始做夢了。
她坐牢的那四年,她的小九,從來不曾過來看她一眼。
那個時候,她真的特彆特彆想念她的小九。
她被人逼著狗一般吃下各種臟東西的時候,她想念她的小九,她被群毆,被打到左耳出血、失聰的時候,她想念她的小九,她被按在肮臟的衛生間中,尊嚴被踩在腳下的時候,她想念她的小九……
那些時候,她特彆特彆想要一個擁抱,她想要她的小九抱抱她。
可她的小九,已經好多年不曾抱過她了。
他嫌她臟。
其實,她真的挺臟的。
一個乾乾淨淨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人按到馬桶,一個乾乾淨淨的人,又怎麼會每一天都是遍體的臟汙、數不完的傷痕……
在監獄的那四年,其實,她自己也是嫌她臟的。
可她的小九,一次次嫌她臟,她依舊會很難過很難過。
她的小九不願意抱她了,她也真的很冷很冷。
也就隻有在夢中,她才能肆意地依偎在她小九的懷抱之中,幻想著,自己還是那個,有人疼的小姑娘。
她想,做一場溫暖又絢麗的美夢,可她這一生,太疼了,終究還是噩夢更多。
她又夢到,她在那座見不得光的牢籠之中,看到了祁盛璟。
他麵無表情地讓人灌她喝下一杯杯甲醛水。
她不想喝,她討厭死了那種味道,她被灌到狂吐不止,可不管她吐得多厲害,折磨,仿佛永無儘頭。
很多人說,甲醛可能會導致血癌。
她不知道,她會得血癌,是因為在監獄裡被多次逼著喝下過量的甲醛水,還是單純地因為她太倒黴。
她隻知道,她當成了最親的親人的盛璟哥哥這麼對她,她真的好委屈。
所以,當她再次看到,她的盛璟哥哥端著一大杯的甲醛水,要親自灌她喝下,她忍不住開口,“盛璟哥哥,你不……”
“沈傾!”沈傾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就被粗魯地扼住,疼得她所有的美夢噩夢都一瞬間消散,她忍不住艱難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隻見慕歸程雙眸猩紅地盯著她,他那副模樣,仿佛被觸了逆鱗的惡龍,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將她撕碎。
“嗬!大哥,江臨,現在又是祁盛璟。沈傾,你到底有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