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循序漸近吧。
“老大,唐夫人去世了。”
馮錚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觀察裴西顧的神色,“唐夫人知道了唐小姐和周黑的事情,她深受刺激,心臟病突發,去世了。”
裴西顧麵上依舊是一派的暗沉如水,但是他的指尖,卻是克製不住地顫了顫。
他恨唐維孺,恨唐家的每一個人。
唐夫人對他的意義,也不過就是他用來威脅唐淺的工具。
可是,他也永遠都忘不掉,溫柔慈愛的唐夫人,對他有多好。
哪怕,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唐家人對他的好,隻是因為他們心虛,他們理虧,他們愧疚,可是,想到小時候他生病的時候,他的母親薛萍,無心理會他,是唐夫人一遍遍哄著他吃藥,變著法子地給他做各種他喜歡的飯菜,他的心口,還是克製不住扯得生疼。
他用力按了下心口,強壓下這種不該有的疼,冷聲對著馮錚開口,“唐家人罪孽深重,她早該死了!”
裴西顧重重地閉上眼睛,他不想再去想他在唐家的時光。
可記憶一旦開了閘,那些畫麵,就如同潮水一般往他的腦海中湧,讓他怎麼都甩不掉。
那是一個寒寂的夜。
他跟著唐家人一起去了鄉下祭祖,他幼時身體弱,長路顛簸,又吹了冷風,他發起了高燒。
村裡沒有醫生,大雪封山,路特彆難走。
冰天雪地,唐維孺夫婦,輪流背著已經明顯有些重的他,去鎮上求醫。
他想不通,為什麼,唐家的人,明明對他隻是虛情假意,卻還總是表現得,仿佛,很在意很在意他。
隻能說,他們太虛偽,太擅長偽裝。
裴西顧努力讓自己冷硬下心腸,但終究,他還是啞著嗓子對著馮錚開口,“唐夫人哪天出殯?”
“那天,把我的時間空出來,我會去參加她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