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陸景琰為她做出這種事來,對她說出這樣溫情的話來,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她覺得太驚悚了。
驚悚到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過去五年他們的婚姻關係並沒有多冷漠淡薄,也就平平淡淡,但是至於溫情的時刻,真的不多。
阮溪記憶裡,也就她流產之後的那段時間,他對她有過溫情時刻。
那段時間因為孩子沒了,她情緒崩潰,說這是她的報應,是她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他,一度抑鬱到要看心理醫生。
她甚至還強烈要求過跟他離婚,她覺得沒了孩子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他本來就是因為孩子才娶她的,孩子沒了,她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記得當時他抱著她溫聲安慰她,說她還年輕,他們還會有孩子的。
她在他懷裡哭的愈發的難受了,流著淚問他,我們還會有孩子嗎?你還會碰我嗎?
他之所以會碰她,是因為他喝了酒。
清醒過後的他,還會碰她嗎?他不碰她,他們又怎麼可能再有孩子?
她絕望的要命,然後他低頭吻了她。
現在想來,那是這段婚姻裡,他對她唯一的一次溫情的時刻。
可是那個時候她因為失去孩子心裡很痛,因為那些痛而衝淡了那些溫情,以至於到現在,他留在她心裡的溫情時刻,幾乎沒有。
所以他現在這副樣子,她才會覺得恐怖。
彆開眼避開了他的視線,彎腰將女兒抱了起來,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寶貝兒,謝謝你,媽媽很開心。”
所謂的開心,是對女兒說的,與他無關。
“媽媽,爸爸有話要對你說。”
小姑娘在她懷裡這樣對她說完之後就從她身上掙了下來,阮溪都沒反應過來,小姑娘已經一溜煙兒地跑到窗邊的藤椅上自己玩去了,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了他們倆。
這些當然都是陸景琰提前跟女兒交代好的,說待會兒媽媽來了他有話要對媽媽說,讓她自己單獨玩一會兒。
小姑娘很是配合。
陸景琰在女兒離開之後上前抬手關上了阮溪身後的房門,阮溪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他。
陸景琰瞧著她這副樣子,有些無奈地開口,
“我向你道歉,上次我說祝你幸福,是酒後失言,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對不起。”
他最後這樣鄭重說了一句。
阮溪是知道他的脾性的,知道他這樣驕傲的人說出這種低姿態道歉的話來實屬不易。
然而,此時此刻他姿態再低,她也覺得很是可笑。
“上一次那句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愛上我,你說那是一時氣話。這次將我說成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又說是酒後失言。”
阮溪的笑容越來越冷,
“陸景琰,怎麼所有傷人的事情,你都能為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
“還是說在你眼裡,我很好打發,這樣三番五次的傷害,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
阮溪說到最後聲音都顫抖了。
或許是以前不被他重視在阮溪心裡留下的陰影太深,以至於陸景琰連著兩次說錯話之後來挽回,絲毫沒有讓阮溪感覺到他的誠意,反而讓阮溪覺得他想用道歉來打發她是繼續對她的不尊重。
以前是因為她愛他,所以才會毫無怨言的承受他給予的一切,無論是冷漠的,還是傷人的。
但是現在她不想再繼續那種生活了,她當然不會繼續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