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霍焱幼年時就明白,人心是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他早就不會再向任何人索取關懷和偏愛。
……除了唐蓁。
他是如此卑劣,又如此虔誠,仿佛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卻仍想求唐蓁多看自己一眼。
想到唐蓁和孩子,霍焱摒除了腦中那些多餘的想法,直覺告訴他,霍程遠幫陸黎川,並不是因為什麼虎毒不食子,而更像是老狐狸被詭計多端的崽子反叼住了命運的後頸。
霍程遠是冷血動物,內裡是空心的,他全身上下隻長了一杆秤,用來衡量誰能給他更多的利益和回報。
至於感情、血緣這種東西,對他來說還不如草芥。
所以陸黎川手上一定有令霍程遠這樣的老東西都不得不低頭的把柄。
驀地,霍焱突然想起那封曾經令他起疑過的匿名郵件——那裡麵字字指向霍程遠謀害親生弟弟霍承澤,隻可惜沒有直接證據。
現在想來,說不定那郵件就是陸黎川發的。
他沒有證據,便想激霍焱去查出證據,反過來製衡霍程遠。
霍焱嗤笑一聲,他們這父不父子不子的三個人,可真令人作嘔。
這樣想來,之前霍程遠來醫院走一遭對唐蓁說那些意味不明的話,應該就是在試探唐蓁背後的勢力有多龐大,以及想搞清楚她跟自己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饒是霍程遠,也對羅格斯家族有所忌憚,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麵,就是唐蓁也插進來一腳。
既如此,找到陸黎川的藏身之地看上去倒顯得不那麼急了。
他沒錢沒勢,被霍程遠放逐到天涯海角,說不定衣食住行都要受人牽製,他敢威脅霍程遠,想必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霍焱翻出之前調查霍承澤之死時的得到資料,點了點上麵“拉斯維加斯”那行小字,雙眼微眯。
霍承澤當年的大學是在拉斯維加斯念的,他這位二叔還真有趣,在賭城上學,學的是什麼?
既然國內這邊將霍承澤過往的資料封鎖得這麼嚴,那看樣子他有必要親自去實地走訪調查一趟了。
霍焱不信,霍家的人再手眼通天,能將整座賭城人的嘴都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