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你快睡吧,彆再生病就算是給我積德了。”麵對霍焱這副樣子,唐蓁也沒辦法再說重話,隻是給他額頭上貼了個退燒貼,然後抱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去了自己房間裡麵小一些的沙發。
以防霍焱半夜再出什麼幺蛾子,她還是跟他共處一室親眼看著比較放心。
閉上眼睛沒一會兒,霍焱就睡著了,他這種身體狀況本來就不應該長途跋涉,更何況剛剛在彆墅門外還不知道傻站著吹了多久的風,這會寒氣入體發起燒也是難免。
人生病的時候,夢中總是會發出一些囈語,霍焱也不例外,他睡得不沉,總感覺神經有一根細線正在被吊著,但是離清醒又有些差距,再加上身體各處的不適感,霍焱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發出了小狗一般哼哼唧唧的聲音。
唐蓁一直聽著,有些心煩意亂,詩詩從小身體弱,也總發燒,每次生病就要先哭個聲嘶力竭,然後疲憊不堪地睡去,睡夢中同樣會發出相差無幾的呻吟。
……原來這一點還能遺傳的?
唐蓁以前可從來不知道霍焱生病的時候還會暴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不過也是,很多年以前,她和霍焱日日黏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體可好得很,幾乎從沒讓唐蓁見過他生病的樣子。
可現在,也不知是怎麼了。
大抵是歲月催人老,時過境遷也好,物是人非也罷,那個意氣風發的如風少年,也著實經受了不少蹉跎。
霍焱漸漸又在被子中打起哆嗦來,低聲喃喃的內容也從無意義的語調變成了單個字的“冷”。
唐蓁放心不下,還是走到了床邊上前查看。
熱水也灌了,藥也吃了,被子也蓋嚴了,這樣子還冷,唐蓁真是有點無措。
洛杉磯這邊醫院的看病效率太慢,一般病人都等好了還沒排上隊開始治療呢,所以她家的三個小孩從小有些頭疼腦熱,都是秦醫生親力親為地照看。
可現在秦書笙不在……就算他在,也根本不想管霍焱死活吧。
唐蓁輕輕用手指貼了下霍焱的額頭,還是很燙,昏睡著的病人卻仿佛對唐蓁微涼的體溫很滿意,在迷蒙中微微歪了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背。
唐蓁又歎了一口氣,她都數不清自己最近歎氣的頻率有多高了。
這樣下去不行,她稍微俯身,輕輕叫了霍焱的名字,“你還好嗎?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或者我給秦書笙打個電話,問問他你的情況怎麼辦?”
霍焱半夢半醒間隻聽到“秦書笙”這三個字,那根被吊著的神經提起來一秒,咕噥了一句,“不要姓秦的”。
唐蓁啞然,沒了辦法,隻得將沙發上那床自己的被子也抱過來壓在霍焱身上,說不定多出點汗就好了,老法子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可不料,唐蓁剛從床的另一頭爬上來,將被子往霍焱身上蓋的時候,霍焱卻翻了個身,雙臂從被子裡麵掙脫開來,直接隔著兩床厚厚的蠶絲被牢牢抱住了唐蓁。
唐蓁稍微動了下,沒掙脫開,霍焱就已經發出不滿的抗議聲音。
真是,也不知道神誌都被燒得不清醒的男人,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