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城郊的一座深山,山頂上有一片燈火通明的房區。
當年這裡本來說要成為新的行政中心,地鐵也要通過來,便有些地產商在這裡蓋了幾個彆墅區,當年的預售房也是炒得轟轟烈烈。
可沒過多久,政策就變了,但這裡沒變,依舊是偏僻的深山老林,倒顯得山頂那幾塊建好的彆墅區十分顯眼。
能買得起這裡房子的人當然也是非富即貴,哪怕上當被騙,也不差那幾千萬,也就隨意擱置在那裡了,畢竟再想賣,也找不到冤大頭的買主。
所以這塊彆墅區就成了整個西城入住率最低的地方,可安保和其他設施又都十分齊全,長此以往倒成了西城的一景——誰也不願意上來,但是誰都願意時不時聊一聊。
剛回國的陸黎川就帶著孩子落腳在這裡。
他很自得,覺得自己的舉措是對的,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拿捏了霍程遠的軟肋。
這不,他前腳剛剛放出自己私生子的消息,後腳霍程遠就派人把他從那荒島上接回來了。
陸書言經過幾個月跟父親的朝夕共處,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因為如今的陸黎川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寬嚴相濟的慈愛父親,而是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酒鬼。
如果說之前的陸書言會在唐家和爸爸之間糾結猶豫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堅定了,他想徹底逃離陸黎川,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如果可以,哪怕讓他跪在唐蓁麵前,一輩子為唐蓁當牛做馬,他也想為自己博得一個被唐蓁收養的可能。
可他又怕陸黎川瘋起來再次對唐家人做些什麼。
之前那座大洋上與世隔絕的孤島就彆提了,可如今回了西城,住的這地方也根本沒有能和外界聯絡的法子。
所有的門窗都被陸黎川死死上了鎖,從外往裡看這裡就仿佛一座荒廢的鬼屋。
家裡沒有座機,沒有多餘的電子設備,但是有網絡,加密的那種,隻有陸黎川一個人能破解登上。
回西城的這些天,陸黎川發現他這兒子多了個夢遊的毛病,但他也懶得管,隻要還剩一口氣能活著,就不錯了。
於是他沒有發現,其實每晚都要出來夢遊的陸書言,其實是用腳丈量彆墅裡的每一寸,就連地下室旁邊的廁所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