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競本來睡次臥,心情就已經夠差了,結果起來之後還沒看見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孩,整個人頓時更糟糕了。
他周身透著一股陰鷙的冷意,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臭的像是彆人欠了他八百萬不還似的,麵容上好像清清楚楚的寫著:
生、人、勿、進!
羅競從客廳沙發上拿起西裝外套,轉身就要往外走,但就在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他驟然停住了動作。
三秒鐘後,羅競倒了回去,餐廳的門是開著的,他側頭往裡麵看,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規規整整擺放的藥片和早餐。
羅競猶豫了一下,旋即大步走進去,隨手將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他拿起藥片旁邊的小字條。
上麵寫著冷漠的三個字,‘飯前吃。’
羅競的目光落在餐桌上的刹那,周身那股陰鷙駭人的氣場,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痕跡。
他將字條小心翼翼的折疊了兩下,然後揣進口袋。
羅競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矜貴的交疊著長腿,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弧度,生怕彆人看不出他的好心情似的。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伸手優雅的夾起盤子裡的煎蛋,像是吃昂貴的法式大餐似的,一口一口品嘗的無比細膩。
飯吃到一半,羅競的腦海中,猝不及防的浮現出那道令他刻骨銘心的聲音。
羅競,你為什麼要消耗我對你的愛。
我是愛過你的,曾經我的世界裡隻有你,我對你的依賴甚至超過了所有人。
這三年時間裡,我也想過你的,我曾經也很愛很愛你,我還是會擔心你,我怕你過的不好。
放過我,好不好。
好不好……
不好!
羅競的手中的筷子有些拿不穩,他隻能將筷子放到桌上,下意識無措的抓著桌沿。
八年了,整整八年。
他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再也無法放手了。
這些話讓羅競感覺好真實,就好像是唐婉真真切切的在他耳邊說過的一樣。
羅競怔愣了片刻,薄唇漸漸露出一絲苦澀。
他恐怕隻是在做夢吧,不是恐怕……他就是在做夢。
唐婉,那個女人連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對她說出愛這個字?
她不可能愛上他的,永遠都不可能。
曾經依賴他超過了所有人,入獄三年她一直在擔心他?
“嗬……”
羅競低低的笑了,好像對自己的嘲諷。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他囚禁了她,他打掉了他們的孩子,他出獄後第一件事就是繼續糾纏她,攪亂她的生活。
她對他隻有恨,隻有厭棄,就是不可能有愛啊……
這三年,這樣的夢她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一次次醒來不過都是他的幻覺罷了。
他不是沒想過放過她,可是他做不到。
她像陽光也像毒藥,一點點由著這些毒滲入骨髓,而他卻難以抵抗半分。
羅競思緒雜亂,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這讓他很不安,很陌生,也很恐懼。
他有些發涼的大手緩緩的撫上胸口的位置,帶著隱隱的顫抖透過薄薄的襯衫,觸碰著身上那些青黑色的傷。
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