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讓她離開白瀾城,他有多不待見她,顏書都知道。而她偏偏違背他的心意回到皓鑭,他還不輕賤他嗎?
“白老先生。”顏書的稱呼敬重有佳。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走到她麵前,打量著她的身體。“顏書,看起來你病的不輕。難怪瀾城那麼緊張你。”
顏書道:“老先生想交待什麼,但說無妨。”
老爺子道:“你是聰明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知道,我家瀾城和倪芯快結婚了。你這時候回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意圖,沒有最好,倘使想和瀾城再續前緣,我勸你彆枉費心機。”
顏書羞愧的低著頭,她此番回來,原本是帶著和瀾城重續前緣來的,一來是為了成全她那顆卑微的心,二來她想給他們的孩子一個安穩的家庭。
老爺子的話,就好像針紮在她心上,疼的她一陣痙攣。
老爺子卻全然無視她的難過悲慟,滔滔不絕道:“顏書,我知道你救過瀾城,我家瀾城也是知恩圖報的人。可是恩情不是愛情,愛情要講究門當戶對,講究彼此成全。而你,既不能成為瀾城生意上的助力,你的娘家隻會拖累瀾城。而且你這身子骨,若是真跟瀾城在一起,隻怕他日後便難以心安,一顆心全部撲在你身上為你擔驚受怕。你也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合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顏書默默的淚流滿麵,她哽咽道:“白老先生,我的身子骨沒有大礙,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白老爺子笑道:“顏書,我知道你是醫生,你醫術精湛。可是你應該明白,病情這東西最是瞬息萬變,我作為瀾城的至親,怎麼願意把他置於風險係數巨大的家庭?”
“顏書,我希望你體諒我愛瀾城的心。”
顏書做著最後的抗爭,她望著老爺子,眼神近乎祈求:“我和瀾城的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白老爺子微凝,那張略微鬆動的臉色最後卻還是走向決絕的冷漠。
“顏書,我已經打聽過那個孩子了。他身體不好,發育遲緩,至今也沒有說話不是?”
顏書愕然。
老爺子的話就好像利刃切割著她的肌膚,她為孩子辯駁道:“孩子是因為特殊情況而早產了,他的發育遲緩也是暫時現象。”
白老爺子皺眉,似乎不太高興她如此執拗的跟他爭論。再出口,他聲音比臉色還冷。
“顏書,你的身體,孩子的身體,都是如此不堪一擊。瀾城如果知道他最愛的女孩和孩子都是病弱膏肓,他該多麼難過焦慮?你可曾為他想過沒有?”
顏書傻眼。
白老爺子護著白瀾城的風雨,可是誰能替她和孩子遮半邊天?
她忽然無力的笑了。
她怎麼變得如此狹隘,老爺子能護著瀾城,不是她祈盼的嗎?她從前的願望,不一直以來就是渴望瀾城能夠得到親情?
“我知道了。”她低落道。
老爺子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卡,遞給顏書,道:“這張卡,你拿著吧。就當是我們白家給孩子的撫養費。”
顏書心裡如被針紮,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骨子裡想要傲慢的離開,可是現實是她愛孩子,願意為了孩子屈服自己的自尊,隻要能給孩子一個錦繡前程,她的自尊貌似也不那麼重要。
再則,白老爺子給她錢,用意深遠。她若接了,瀾城必然會誤會她的離開是處心積慮。而老爺子希望白瀾城借此機會徹底放棄她,這也如了老爺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