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的歌聲戛然而止,然後轉為號啕大哭。
愛城輕輕敲了敲木屋的房門,薄冰無精打采的聲音警惕的響起來:“誰?”
愛城道:“是我。顏愛城。”
薄冰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震驚沉默裡。良久,她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詢問愛城:“你是薄夙和顏書的兒子?”
愛城點點頭:“嗯。”
薄冰像是受到刺激般,她又仰天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不甘:“薄夙啊薄夙,你也算作惡多端,為何老天卻如此厚愛你?不僅讓你平步青雲,還讓你享有家庭的溫暖?老天不公啊?”
白玨和她一唱一和:“薄冰,你就寬容他吧。他好歹也是我的兒子,不論他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這個父親都是希望他能得到圓滿的結果的。”
顏愛城聽著白玨薄冰的一唱一和,隻覺那個冷漠無情的父親,他的形象又被摧毀了一點。
原來他不僅僅是對他不負責任,對媽媽始亂終棄,而且他對老人不敬,還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怎麼有這樣可怕的父親?
顏愛城覺得自己的腳步就好像生了根,想逃卻怎麼也逃不了。
最後他似乎鼓起勇氣,朝木門喊道:“我能進來嗎?”
薄冰慌張道:“不行。孩子,你不能進來。你的爹地如果知道你來看我了,他一定會非常生氣,甚至他會撥了你的皮。”
顏愛城皺眉:“他不會這麼做的。是他同意我來這裡的。”
薄冰微愣,隨即又道:“他這葫蘆裡又裝的什麼藥?”
白玨冷哼一聲:“他這人詭計多端。不過,既然愛城來了,我們豈有不接待之理?薄冰。你趕緊把門打開,替我好好看看這個乖孫。”
薄冰應道:“好。”
然後,屋子裡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沒多久,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月光撒在薄冰身上,愛城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一個披頭散發,銀發蒼蒼,臉龐枯瘦凹陷的老太太,如鬼魅般站在他麵前。
她四肢纖細如柴,目光陰駭。嚇得愛城慌不擇路的往後一顫。
薄冰的薄唇張開,帶著一股濃濃的氣息的聲音從嘴巴裡鑽出來,沒有任何生氣:“愛城,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愛城穩了穩心神,他又上前一步,細細端詳著薄冰。
薄冰的雙腳被鐵鏈束縛。她能抵達的最遠的距離就是木屋門口。此刻她朝著愛城伸手:“愛城,你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薄冰站在她麵前,他直勾勾的盯著薄冰。
薄冰道:“你這孩子,長得和你爹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你爹一樣聰明?”
她枯瘦的手指藏在衣袖裡,指尖藏著毒粉。這是她買通女傭,讓女傭從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弄來的藥粉。
此刻她滿腦子裡都是報複薄夙的念頭。她想到自己差點就要做到白家女主人的位置上,卻被薄夙橫叉一腳,泄露了她和白玨的私情;想到薄夙聯盟白玨的前妻,一起虐待她的女兒,剝奪了她和女兒相守的資格;想到薄夙將她像狗一樣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多年……薄冰心裡就滋生出一股濃烈的恨意。
她想報複薄夙,無時無刻不想著將薄夙拖入地獄。
蒼天一定是聽到她的呼喚,所以把薄夙的孩子送到她的麵前。隻要她給這孩子下了毒,要了這孩子的命,那薄夙一定會跟她一樣活在一輩子的愧疚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