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藍今天上班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在想,也不知她精心淬煉的藥物對白玨的影響有多大,以白玨老謀深算的個性,他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她對他動了手腳。
可是他疏忽了,她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給他下急性藥物。她如今是高端的獵手,隻會慢慢玩弄她的獵物。
今天白玨一定會把事情鬨大,然後聰慧的薄夙可能會把他送去醫院,隻是她的毒藥是無形的,無色無味,薄夙手下的醫生肯定查不出她的毒藥成分。
這時候薄夙才會醒悟過來,他會責罵白玨小題大做。可是白玨身體的疼痛是實實在在的,他一定會叫囂著她給他下毒。
而薄夙將不再相信他。
這將是一個對白玨非常不好的開端,也是他陷入惡性循環的開端。
白玨的宿命,那是菘藍仇恨的終結點。
顧羽城不知何時走進來,看到發呆的菘藍,他略微愣神,隨即笑道:“顏醫生想什麼這麼出神?”
菘藍回過神,對著顧羽城淡淡一笑。
“昨天我看到紫雯了。她約我喝了下午茶。”
顧羽城有些錯愕,俊臉的表情瞬間變得暗沉。語氣有些寒冷:“她一定跟你說了我的很多壞話吧?”
菘藍不喜歡摻合彆人的感情,不過她對病案特彆上心。遂道:“她說到你們的女兒。她說你們的女兒有自閉症,而且是在三歲左右發現的。她央求我替你們的女兒看病!”
顧羽城輕笑:“她認定你的醫術比我好。”
菘藍搖頭:“她說她沒錢給女兒看病。所以才找我這個免費的慈善家。”
顧羽城臉色變得尷尬起來。
“我跟她說過,自閉症是世界難題,無人能治。她就是不信。瞎折騰。我隻是不願意她花錢買安慰。”
菘藍盯著顧羽城的眼睛,“我隻是好奇,你是醫者,而且是心理科名醫,你難道發現不了你女兒的異常?為何三歲後才開始醫治,錯過最佳乾擾時間?”
顧羽城盯著菘藍,她那副淡泊明誌的神態讓他忍俊不禁。
菘藍明明是熱心腸的人啊,卻偏偏要把自己包裹成沒心沒肺涼薄之人。這是為何?
“我女兒的情況很特殊,她生下來的時候並沒有異常。而且和正常孩子一樣會說會笑。她是三歲左右,語言功能莫名的倒退,所以這耽誤了我對她的最佳乾預時間。”
菘藍揉了揉眉心:“語言功能倒退?”
這種情況極其少見。
“這麼說孩子是後天性自閉症的可能性很大。”她粗步診斷。
顧羽城貌似很不願意麵對女兒的病情,他岔開話題:“我女兒的事情,回頭再說吧。顏醫生,你今天必須去病房看看我1606號病人,她是醫院的VIP客戶,絕不能出任何問題。”
菘藍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她討厭做醫生的人被功名利祿蒙了眼睛。
顧羽城很是無奈:“顏醫生,我知道你眼裡眾生皆等,可是在醫院裡,命和金錢確實直接掛鉤的。願意出錢的家人,生命格外貴重,醫生也不敢馬虎。沒有家屬陪伴的病人,被醫生冷遇也很正常。”
菘藍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顧羽城追上去,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給她介紹病人:“這個病人身份有些特殊,說她珍貴吧,可她的家族已經日落西山。說她不矜貴吧,可她的家族以前卻是第一權貴。我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種人我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顏醫生,你性格直來直去,對她可要迂回委婉些,彆得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