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菘藍嘴裡卻忽然湧上一口腥熱的味道,她掏出紙巾,將那一口腥痰吐出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口血塊。
菘藍的身體頓時如墜冰窟。
她的病情在以她不能控製,也不能預料的方式變化著。她今兒顯然已經沒有餘力處理那複雜的人際關係,隻怕要不了多久,她的行為舉止更加的不能自己。
菘藍隻覺得未來變得茫然起來。
車子途徑她工作的醫院,菘藍叫停了司機:“師傅,我在這裡下車。”
司機把車停下來,菘藍便搖搖晃晃的往醫院走去。她徑直來到1606病房。
霍香躺在床上,看到菘藍穿著便服進來,她略微有些詫異。
“現在是你的下班時間,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菘藍沒有回答她,隻是拉了一根凳子坐在她床頭邊。
霍香凝視著菘藍,今兒的菘藍看起來氣色非常不好,無精打采,眼神沒有任何光亮。
就好像行屍走肉的木偶。
“嗬嗬,真是沒想到,人前風光的薄夫人也有這麼頹靡的時候。”霍香出口譏笑道。
霍香的消息好靈通,接下來她說出口的話,更是將菘藍羞辱到極致。“聽說你在薄沉大明星的婚禮上出儘洋相?我真是想不明白,你這樣知書達禮的人,怎麼不懂得喜宴不鬨事的金標準?你對賓客大打出手,你的好老公薄夙也沒有無原則無底線的包容你啊,聽說薄爺非常生氣,直接把你拉走了。菘藍,你就是戀愛腦,傻白甜,你以為薄夙愛你,就能包容你的一切無腦行為?”
菘藍臉色微白。
她也知道,薄夙並不會無底線的縱容她。倘若他日她犯了更多離譜的錯誤,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是不是就會在他的一次次怒氣裡消磨掉?
霍香笑得春風得意。“菘藍,薄夙已經開始對你厭煩了吧?”
菘藍直勾勾的望著霍香,勾唇淺笑:“霍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今天就會是你的明天?哦,不,也許你更加不如我。我好歹還有薄夙罩著,縱使他不喜歡我無理取鬨,可他多少會看在我們青梅竹馬的舊情上,對我不會太差。而你,沒有人罩著,你若是像我這般……”
她頓了頓,霍香鄙夷的打斷她:“菘藍,我為什麼要像你那樣愚蠢?你明知薄沉是薄夙最愛的弟弟,你也明知薄沉的母親是薄夙最愛的小姨,你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薄沉的婚禮上鬨事。你這麼做不是自取滅亡嗎?你可真是蠢死了。”
霍香無語的白她一眼:“都說你是學霸,我看你這聖賢書白讀了。基本的禮儀道德都不能恪守。”
“你也會有我這一天的。”菘藍眼神堅定,語氣無比篤定道。
霍香瞠目:“永遠都不可能。”
菘藍反問她:“那天晚上,你尋死覓活,鬨得周圍的病人對你意見很大。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瘋狂的行為真的是你深思熟慮後去做的嗎?”
霍香的表情瞬間凝固。
那天晚上,她就好像忽然失去了理智一般,心裡不痛快,就大哭大鬨。
如今想來,真是丟臉。
霍香望著菘藍恬靜的表情,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菘藍,你什麼意思?”
菘藍慢悠悠道:“我在婚禮上的行為,確實有失風度。你那天晚上無故鬨事,同樣有失風度。霍香,你認定我愚蠢。傻白甜。那你呢?同樣愚蠢,傻白甜嗎?”
霍香張張嘴,背脊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