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渺城是不可能的,那裡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照顧景瀝淵,而景家老宅,景元豐夫婦每天都要去景氏集團上班,景瀝博自己都在花叢中嬉戲哪裡有什麼時間管他,景瀝瑤聽說每天都要去‘四方食府’還有自己的事業要打理,家裡其他的傭人又未必敢管景瀝淵,總不能讓老太太去照顧他吧……
這樣一想,似乎所有人都變得那麼的不合適,殷笑笑越發的急了,目光看著景瀝淵帶著點點的遲疑。
難道,要自己照顧他?
可是,他們離婚了啊……
景瀝淵似乎也看出殷笑笑的掙紮了,伸手攬著她的腰身輕聲說,“要不,笑笑,讓我去你那裡吧?”
一句簡單的話簡單的從他嘴裡吐出來,殷笑笑卻覺得世界都開始旋轉了。
去她那裡?
這個算什麼,婚前同居?婚後複合?
殷笑笑總覺得不妥,良久都沒有說話。
“笑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家裡的傭人。”景瀝淵輕聲柔和的說著,字字句句都要誘騙殷笑笑,卻也是事實,“我一個人在海渺城你不擔心嗎?我說不定會忘記吃藥,忘記換藥,洗澡的時候說不定會沾水,也說不定會熬夜,到時候我的手臂可能真的就……”
“好。”安靜的病房裡殷笑笑突然開了口。
景瀝淵毫不意外的看著她,嘴角揚著一抹笑,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殷笑笑說完這個字後便忍不住的狠狠閉眼深呼吸,完全沒有看見他臉上得逞後的興奮。
她怎麼就答應了呢?
前夫住進她的家裡,她是腦子進水了?
可是,偏偏她聽不得景瀝淵說出他的手臂廢掉這樣的話語來……
從醫院出來殷笑笑都還處在深度的懊悔之中,眉頭皺得死死的,偶爾轉過頭看見景瀝淵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會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可每當景瀝淵不經意的將受傷的手臂晃悠到眼前的時候,她又滿滿的都是愧疚之心……
哎……
罷了罷了,無非就是被哥哥和朋友們念叨一段然後就是記者們捕風捉影的各種說法,她又不是沒有經曆過,心裡微微安定了下來之後殷笑笑才跟著景瀝淵往停在路邊的攬勝走去,景瀝淵無法開車,可好在還有一個葛成飛在。
路上,葛成飛從後視鏡看了兩人許多次,終於還是在景瀝淵的目光下開了口問,“三少,你住進南苑的消息會很快被記者得知的……”
說著,葛成飛看了一眼殷笑笑,對方卻是毫無反應。
要是被記者知道,她又該遭到攻擊了吧。
景瀝淵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閉目休息說,“將消息攔下來,我住在南苑的消息不準透露一絲一毫出去。”
嘴角揚起清淺的弧度,殷笑笑始終沒有說話,仿佛他們說的話題跟她毫無關係一般。
——不準透露一絲一毫出去。
景瀝淵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可殷笑笑的心裡卻是有些難受的,不論這個消息透不透出去。
透出去了,景瀝淵無非就是將她放置到了風口浪尖處任由人們猜測,任由人們亂語,可不透出去,也不過就是讓她變得更加見不得人而已,這也是為什麼答應了景瀝淵之後她還是如此懊惱的原因之一。
這件事,怎麼做都是錯!可偏偏她又不得不做。
殷笑笑轉眸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倒是身邊的景瀝淵微微睜開眸子看了她一眼,鳳眸深處滿是愧疚與不安。
讓殷笑笑變得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就是他,可偏偏他現在無法讓她名正言順。
攬勝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著,葛成飛格外的尷尬,可剛剛那問題要是不問清楚說不定他們前腳剛到南苑消息就傳出去了,到時候更加不好收拾了,有些嘴拙的他看景瀝淵閉目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輕聲開口問了殷笑笑一句,“殷小姐,你不會開車嗎?”
殷笑笑的身子微微愣了一下,連帶著旁邊的景瀝淵都睜開了雙眸。
“現在還鮮少有人不會開車了,我還以為你念大學的時候就學會了……”葛成飛完全沒有注意到氣氛的不對,兀自的說著,臉色還帶著笑容,“其實開車挺簡單的,我看你每天在‘子殷’和南苑之間奔波也不容易,怎麼不學開車呢?很簡單的……”
開車?
殷笑笑嘴角微微上揚,大腦裡卻是閃過之前景瀝淵鬨著要離婚的時候對她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的他看著她從自己的車上下去,在等待沐嫣然過來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去把駕照學了吧’,這句話一直映在她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