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隻有暈黃的燈光在照耀著,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暖融融的。
殷笑笑站在原地保持著原有的動作看著一步步向著她靠近的景瀝淵,隻一眼殷笑笑便覺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般,心臟的位置逐漸輕微的縮緊縮緊再縮緊,最後令她幾乎都沒有了空隙可以去呼吸,而那個男人也終於站在她的麵前……
抬眸看著他,這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帥氣臉龐啊,殷笑笑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喉嚨微微收緊,景瀝淵就那麼垂眸看著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想要將她狠狠摟進懷裡的衝動,可是卻怎麼也動彈不得,隻是渾身僵硬又柔軟的看著她,就一如這五年來的許多個日日夜夜裡,他在午睡或夜深人靜的時候夢見她,也這般的不敢靠近,就怕明明觸手可及的人忽然就煙消雲散,消失得無影無蹤,縱使他窮儘畢生的能力也無法找到她……
鳳眸裡的深情殷笑笑看懂了,明明她不記得他,可是她就是能夠看懂他的情感,看懂他此刻的情緒,甚至能夠從陶宜的隻言片語裡感受到曾經他那濃烈的愛意……
黑白分明的雙眸直直的看著他,殷笑笑緊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景瀝淵看著她許久許久,久到他都以為這一切又是一個夢,或許待會兒他睜開雙眼她就會消失的時候,屋子裡的電話卻是忽然的響了起來,轉過頭就看見殷笑笑放在茶幾上的電話在瘋狂的響徹著,而上麵的來電顯示得意的閃爍著兩個字,‘子鎮’!
幾乎是瞬間,殷笑笑根本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景瀝淵便伸手拿起了電話毫不猶豫的接了起來,開口第一句便說,“大舅子,你這一招是不是有些太狠了?要是你想玩兒,我便陪你玩玩兒!”
找到殷笑笑不告訴他就算了,偏偏他最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利用笑笑失憶的事將所有的事情都往他自己的身上牽扯,甚至欺騙她說他是她的前夫?這樣荒唐的事景瀝淵哪裡忍得下去?這不,殷子鎮的電話一來,徑直就發了火。
殷笑笑眉頭微蹙,卻沒有說話,還是直直的看著他,雙拳緊握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景瀝淵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直直的跟殷子鎮交談著。
殷子鎮也沒有想到電話會是景瀝淵的接的,呆愣了兩秒之後隻說,“讓笑笑接電話。”
“嗬……”輕嗤一聲,景瀝淵轉過身給殷笑笑倒了一杯熱牛奶遞給他,隨即說,“不好意思,現在我們有事要說,你有事請明天趕早。”
說罷,景瀝淵毫不猶豫將電話徑直掛斷,轉眼甚至就將電話給關了機丟到一邊的沙發上。
殷笑笑轉身坐到沙發上,雙手捧著牛奶杯垂眸喝著,額上隱隱有些冷汗在冒,景瀝淵不知道她怎麼了,發現之後立馬就著急起來,伸手探探她的額頭輕聲問,“笑笑,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告訴我……”
殷笑笑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眼神根本就沒有焦距,握著牛奶杯的手更是不住的顫抖著,越是顫抖便越是握得用力,越是用力卻又越是顫抖,額頭上更是冒出了不少的冷汗,景瀝淵的聲音就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一樣,怎麼都讓她回不了神……
大腦劇烈的疼著,可是她並沒有阻止這樣的疼痛感,這幾年偶爾她的頭都會疼一下,而疼痛過後她便會在那一陣陣的疼痛裡尋到點點的記憶,漸漸的她也就不排斥這種突如其來的感受,雖然疼,可是卻甘之如飴的感受著,因為這樣,她才會感覺自己活著……
一個沒有過往的人,一個生命一片空白的人,跟沒有活著有什麼區彆?
記憶中,是誰也曾這般的嗬護過她?也曾這般的寵溺過她?
砰……
手裡的牛奶杯狠狠摔碎在地上,殷笑笑第一次忍受不住來自大腦的衝擊伸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開始奮力的捶打著,那細小的喉嚨裡更是忍不住的發出令人心疼的聲音,身子更是忍受不住的蜷縮起來跌倒在地上柔軟的地毯裡……
“啊……啊……好痛!”殷笑笑疼得在地上打滾,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得景瀝淵臉都嚇白了,連忙上前想要將她抱起來,可是在地上疼得受不了的殷笑笑一直在翻轉打滾,口裡呼著疼,弄得景瀝淵臉觸碰她都顯得小心翼翼,“好痛,好痛!我的腦袋……”
“笑笑,笑笑!”景瀝淵慌亂了嗓音,連忙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阻止她因為打滾的行為而不斷撞擊到周圍的東西而受傷,雙眸裡都是心疼的喚著她,“笑笑,笑笑,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殷笑笑被景瀝淵緊緊抱在懷裡動彈不得,鼻翼間忽然滿滿都是他的氣息,整個世界突然就開始天旋地轉一般……
是誰?在街上被她抓住?
是誰?垂眸輕聲應下她的‘求婚’?
是誰?冷漠的對她說要離婚?
是誰?明明深愛卻不得不鬆手?